第 2 章(第2/3頁)
但吃了一個月藥,還是沒好,每日裏提不起精神,也不想出門跑馬去了,郁郁寡歡。
有一天,爹突然來了。
“英英,你就那麽喜歡宋遠洲嗎?”
她止不住落了眼淚,她不想再提這件事,但爹愛憐地看著她,開了口。
“宋遠洲也不是不可。”
“什麽意思?”她一時間沒明白,解釋道,“他早就定親了,不行的。”
爹卻笑了一聲,“若是退親了呢?”
“還、還能退親嗎?”
爹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告訴爹爹,若是他退了親,你願不願意嫁給他?”
計英連想都沒想。
“我願意!”
... ...
她說她願意,沒過多久,宋遠洲就退親了。
宋家遣了媒人上門提親,計英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她沒再見過宋遠洲,宋遠洲的父親生病臥床,他在床前盡孝。而她也不敢再找機會去堵他,她羞得不行。
計英以為自己或許就在這樣的激動羞澀中,待及笄之後嫁去宋家,嫁給那個上元節燈會令她一見傾心的少年。
但她錯了。
沒到半年,計家出了事。
臘月裏,父親和大哥二哥被官府的人帶走了。
娘和三哥開始到處找門路,可惜舅家離得遠,一時半會聯系不上,三哥認識的人都表示不敢插手。
計英想到了宋家,想讓三哥去問問,但三哥看了她一眼,搖著頭說算了。
宋遠洲的父親在兩月之前病故,宋遠洲在家守孝。
計英以為是這個原因,但當她不甘心找上了門去,才曉得三哥搖頭的原因。
宋遠洲根本不見她,甚至寒冬臘月,連門都沒讓她進。
計英震驚,宋遠洲為什麽這樣對她?
她不信邪,她就站在宋家門外等。
不知道過了多久,寒風凍得她手腳發麻,終於等到宋遠洲抱著手爐走了出來。
她抿嘴看著他,想讓他解釋。
可他只是站在石階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計大小姐,你沒必要在這等,我不會幫你,不會幫你們計家。”
他說的那麽明白,計英不可思議,“為什麽?我們兩家可是姻親!”
“姻親?”他笑了,笑得那麽冷,不是從前令她心醉的清涼,而是冷,徹骨的冷。
他說從袖中拿出一塊玉佩,那塊玉佩只有一半,另一半計英一直戴在胸前。
是他們定親的信物。
宋遠洲卻將玉佩咣當一下扔到了地上,扔在了計英腳下。
“退婚了就不再是姻親了吧?”
計英看著那塊玉佩,玉佩滾落在灰塵裏,青磚磕掉一角。
她胸前的另一半忽然冷了下來,冷得嚇人,冰著她的心肺。
“你怎麽能退婚呢?”她木木地問。
宋遠洲笑得玩味,說的話卻令她頭腦瞬間清醒。
“怎麽不能退婚呢?我本有婚約在身,如果不是退婚,會和計大小姐定親嗎?”
計英明白了。
原來他不願意。
從頭到尾都不願意。
原來都是她在一廂情願。
計英把胸前的另一半玉佩拿了出來,最後問宋遠洲,“你真要退親?”
宋遠洲點點頭,“計大小姐放心好了,宋家會兩倍奉還定親禮金,三倍也可... ...”
他沒說完,計英把他打斷了。
“不用了。士可殺,不可辱,我計家不要你的錢!”
北風呼嘯而過,將她身心凍得冰涼。
她也將玉佩摔在了地上。
咣當一聲,好像碎成了兩半。
她沒有低頭去驗證,最後瞧了一眼宋遠洲,離開了。
... ...
那是她最後一次見到宋遠洲。
之後計家迅速敗落,她已經無暇顧及宋家如何、宋遠洲如何。
她只是知道,宋遠洲的表妹在此之前嫁了人,宋遠洲沒能如願娶到他的表妹,而後和白家定了親。
定親那天,白秀媛饒有興致地問她感覺如何。
她沒什麽感覺。
宋遠洲已經是個與她沒有絲毫關系的人了。
永遠都不可能有關系。
但她沒想到,上天愛跟人開玩笑,兜兜轉轉,她和宋遠洲又有了交集。
她成了他的通房。
而他沒有忘記她,他記著要羞辱她。
計英不知道,她到底如何得罪了宋遠洲,以至於她已落魄至此,他還不肯放過?
他到底想怎樣?何不說清楚?
欺壓羞辱是什麽意思?
他不說,她什麽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十三歲那年的她瞎了眼,害了如今的自己。
她很後悔。
後悔捧出一顆真心給了魔鬼。
... ...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回憶如地板上的冷氣一樣不住向上翻。
翻得她眼睛一酸一酸地難受,她抹掉眼角的水珠,深吸一氣冷靜下來。
過去犯的錯不能彌補,她現在需要面對接下來在宋遠洲身邊做通房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