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第3/4頁)

計英一愣,不知他這話又是何意。

“是通房計英。”她低聲道。

宋遠洲笑了一聲,笑得陰冷。

“一個卑賤的通房有資格問嗎?看來你還是沒記住自己的身份。”

他說完,叫了車夫停車,然後看向計英。

“滾下車,走回去。”

... ...

計英在蘇州城的街道上走了很久,有人仿佛認出了她,指指點點。

“那個,像不像計家大小姐啊?”

“真沒想到啊,計家大小姐也有這樣一日啊!當年她可多風光啊!”

“她怎麽跟著宋家的馬車?宋二爺不是早就和她解了婚約了嗎?難道她想要糾纏宋二爺?”

計英盡量低著頭跟著馬車,腳下發酸,耳邊滾燙。

馬車裏傳出來宋遠洲嗤笑的聲音。

不知走了多久,馬車路過宋家的時候,車夫轉達宋遠洲的意思,令她回歌風山房。

而馬車繼續行駛,不知去了哪裏。

計英只能眼看著宋遠洲離開。

她不曉得那個男人去了哪裏,什麽時候回來,更不曉得他什麽時候才能答應買下舊園。

她最不曉得的,是宋遠洲到底想要做什麽。

她可以等,等宋遠洲將她羞辱夠了,折騰夠了,才說出他的真實意圖。

卻不知道族人們等不等得。

*

宋家,映翠園。

映翠園是宋遠洲的繼母孔氏的住所。

宋遠洲父親去世之後,孔氏便從正院搬到了映翠園裏。

孔氏曾讓宋遠洲搬去正院,但宋遠洲以父親去世不久為由沒有搬動。

眼下孝期已過,孔氏又請了宋遠洲一次,宋遠洲又以尚未娶妻為由推卻了。

“要我說,就該正兒八經同白家說一說親事,白小姐也該過門了。現下送通房過來算怎麽回事?”

孔氏修剪著院中花草,同一旁一個胖婦人說道。

胖婦人姓魯,都稱呼她魯嬤嬤。

魯嬤嬤不是旁人,正是白氏的陪房,香浣的外婆。

她道,“白家送通房也就算了,偏偏送了那位過來。二爺不曉得是什麽心思,昨日就收了她,據說還... ...還要了兩次。”

“兩次?”

孔氏手下一頓,剪子發出哢嚓一聲。

“二爺怎麽這般不懂事?他那身子這才剛好幾日?怎麽經得這般折騰?”

魯嬤嬤卻說,“夫人可怪不得二爺。夫人是沒瞧見,那計英可不是從前世家小姐的模樣了,長的妖艷許多,不僅如此,還穿了些箍著身子的衣裳,說是每走一步,渾身都在扭。”

孔氏不敢相信地挑眉,“真的假的?”

魯嬤嬤說沒有假的,“而且,香浣今兒一早也遇著她了,說昨夜她身上穿的衣裳都破成片了,沒法見人,把香浣都嚇著了。夫人你說,她這不是使出渾身解數勾引二爺嗎?不然二爺那般尊貴的人,怎麽能... ...唉,老奴都說不下去了。夫人不信,就叫了香浣來問吧。”

孔氏愣了一下,收了剪子不再修花了。

“我是真沒想到,她怎麽變成那樣。把香浣叫來問清楚些。”

香浣很快來了。

確如魯嬤嬤所言,香浣嚇著了,不停說著,“... ...夫人,那個通房有迷魂術,二爺早間才離了她一會,轉身又尋她,片刻都離不得!方才還帶她出門去了!”

孔氏和魯嬤嬤面面相覷。

魯嬤嬤說不好了,“白家莫不是真打了不想把姑娘嫁過來的主意,真讓計英熬死咱們二爺呢!”

孔氏瞪她一眼,“胡說什麽?!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魯嬤嬤連忙請罪,“老奴糊塗了,不該亂說話,但那計英... ...”

孔氏默了一默,半晌,開口,“把計英叫來我親自問問明白。”

*

計英昨晚算是一夜沒睡,渾身如碾也就算了,又跟著馬車走了許久的路。

她剛回了歌風山房小西屋擦洗了身子,翻著自家包袱裏面白家特制的衣裳,實在不想找挨罵,只能找了茯苓,問茯苓可有舊衣裳借她穿穿。

茯苓身量與她相仿,計英借了兩身衣裳,萬分覺得過意不去,但她身無長物,只能表示先欠著茯苓。

茯苓並不介意,“回頭我同針線上說一聲,給你做幾套四季衣裳,二爺不是克扣的主子,慢慢地你日子就好過了。”

計英再三謝她。

茯苓說的可能是真的,但計英不信自己的日子能好過。

越過越差倒極有可能。

她這麽想著,剛回到小西屋,就被映翠園的人叫走了。

計英沒見過孔氏,但當年和宋遠洲定親,母親跟她說起過未來婆母。

孔氏是宋遠洲繼母,但和尋常繼母不一樣,確切來講,孔氏應該是小孔氏,因為她是宋遠洲的嫡親姨母。

宋遠洲三歲喪母之後,六歲那年宋遠洲父親續弦了孔氏。

若是尋常繼母,嫁過來沒幾年就會有自己的孩子,可孔氏一直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