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計英睡在地板上,能感到房內的低壓。

但她自覺睡得低,壓不著她,再加上累極困極,一閉眼就睡著了。

宋遠洲看著她睡著的身影,翻身半晌,才冷笑睡下。

... ...

翌日一早,計英伺候家主洗漱吃早飯,自己又去尋了茯苓喝避子湯。

一點懷孕的可能她都不想有。

一旦她離開,便不想再和宋遠洲有任何瓜葛。

她把苦到心肺裏的避子湯一口幹了。

有人偷偷看著,氣得跺腳,轉身跑回映翠園報信。

“外婆,那個計英今日又喝避子湯了,自她來了咱們府上,一日避子湯都沒斷!二爺昨日都請大夫了!”

香浣快急哭了,不知是為了二爺的身子,還是為了計英避子。

魯嬤嬤也驚訝了。

“二爺是真的被那狐狸精迷住了?二爺多矜貴的一個人,要不是她勾引,怎麽可能這般日日... ...不行,我得告訴夫人去!不然二爺要被她給害了!”

香浣急著說就是,祖孫兩個急不可耐地去了孔氏處,著急忙慌地把事情說了。

孔氏愣了一會。

“怎麽會這樣?”

魯嬤嬤說是呀,“二爺從前那可是不近女色的,如今不只天天要她,出門還帶在身邊,滿心滿眼都是她!這樣下去,豈不是要亂套了?二爺的身子當先受不住的!”

孔氏手裏點著佛珠,沉默地思索了一陣。

這次她沒把計英叫過來,也沒有著人去請宋遠洲說話,突然問魯嬤嬤。

“你覺得,二爺真把她放心上了?”

魯嬤嬤毫不猶豫地點頭。

“她到底和二爺有舊啊!二爺說不定就對她動了情!”

孔氏嚼了嚼那兩個字,“動情... ...”

宋家的男人,還真不是沒有這般可能。

她叫了孔嬤嬤和香浣。

“這事到底是二爺房裏的事,我也不好總是插手。但這事關二爺日後家宅子嗣,不能放任不管。我就交給你們二人了,可要弄清楚,二爺到底是不是對那計英上了心,動了情。”

孔氏說著,向歌風山房的方向看去。

歌風山房山石聳立,綠樹環繞。

從前,她總是瞧不真切內裏,這次,就讓魯嬤嬤祖孫費些力氣替她看看。

魯嬤嬤得了孔氏的話,來了勁頭。

“夫人放心,老奴和香浣一定弄清楚!”

*

計英翌日又跟著宋遠洲出了門,去了舊園。

桂三叔滿臉是笑地守在門前,“宋二爺,計家就等著您這筆錢了。這園子除了沒有家什,其他一應俱全!”

桂三叔說著將一大串鑰匙拿了出來,“二爺付了銀錢,這園子鑰匙就是您的。”

計英看著那一大串鑰匙,心情復雜。

但現在要緊的事,是顧著族人過得順當一些,舊園是著實顧及不了了。

葉世星也在一旁,他見宋遠洲打量著門頭,不接下桂三叔的話,提醒地叫了一聲,“宋二爺?”

宋遠洲還是不理,計英也忍不住上前,“二爺,您不是說好了來買園的嗎?”

宋遠洲低下頭看了她一眼。

“是啊,多虧你下水撈了石頭上來,二爺我今日才能買下這園子。”

他語調平緩,聽在計英耳中卻是陰陽怪氣。

計英只當聽不懂,還道:

“二爺金口玉言。”

金口玉言的二爺也不生氣,看了她一眼,然後叫了黃普拿銀票過來。

“你家要價八百八十兩,這裏是一千兩,這園子,我買下了。”

桂三叔聽他不還價,還自主加了一百二十兩,簡直喜出望外。

他不停地跟宋遠洲道謝,“二爺金貴大方,計家上下多謝二爺慷慨解囊!”

宋遠洲笑著,“好說,我宋家與你家,到底還有些舊情。”

他說著,看了計英一眼。

“英英,你說是不是?”

計英又被他叫的頭皮發麻。

桂三叔朝她眨眼,示意她好生謝謝宋遠洲,宋遠洲也是這麽瞧著她。

可計英就是開不了口。

宋遠洲,會對她計家這麽好?

好像有哪裏不對。

她目光不由地掠過了葉世星,見葉世星也有些不可思議的懵。

計英就覺得更不對了。

她打量著男人的眉眼,男人冷清的眉目此刻溢著笑意。

計英只覺得詭異。

“二爺說真的?”她忍不住問。

“怎麽不是真的?”宋遠洲笑著,目光定定落在她臉上,看住她的眼睛。

“只不過,我要計家整個園子,從前街到後巷,一片地方都不能少。”

話音一落,計英定住了。

桂三叔和葉世星也都愣住了。

前街前院,都可以給宋遠洲,但後巷... ...

桂三叔一下就急了,“宋二爺,計家上百口族人還都住在後巷呢。後巷我們不賣的!”

“是的,後巷不賣。”葉世星也道,“不然計家上百口人,在蘇州城就沒有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