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第2/3頁)

“她到底是什麽人,你再好好想想。”

... ...

小孔氏一走,宋遠洲登時掃落了桌案上的茶盅。

茶盅落在地上嘩啦摔了粉碎,半滾的茶水潑在地上,一片狼藉。

黃普緊張地過來收拾,宋遠洲轉身進了內室。

計英還沒有醒來,外面的一切都好像和她沒有關系。

宋遠洲的火氣在她微微扇動的羽睫上,消散開來,他拋去那些纏繞的念頭,坐到了床邊。

少女不知是不是適應了他,沒有什麽反應。

男人嘆了口氣,輕撫了撫她的發頂。

... ...

宋家家主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很難不驚動其他人。

下晌,不少人上門來過問情況,宋遠洲一一接待了,眾人見他尚好都放下心來。

“到底是什麽人如此囂張,竟敢在城中伏擊,還有沒有王法了?!”

可惜如此眼中沒有王法的人,官府並沒有抓到。

宋遠洲也沒有追究下去。

他等著興遠伯世子陸楷給他的說法。

但有個人特地拉了他去一旁說話。

“都說匪賊狡猾沒有留下線索,但我瞧著你這模樣,是不是知道了是何人?你倒是同我講講,誰人同你這般大的仇怨?”

此人中等身材,微微發胖,留著山羊胡,書生打扮,折扇在手反復敲打著。

這人與宋遠洲言語熟絡,乃是因為他正是宋遠洲的姐夫,宋溪的丈夫王培騰。

宋遠洲聞言搖了搖頭,“姐夫多慮了,我還真不曉得是何人所為。”

王培騰皺眉,“咱們什麽關系,你怎麽還不同我說呢?你姐姐心裏掛念你,你說與我,我說與她,她不就安心了嗎?”

“姐姐有什麽不安心直接來問我便是?我知道的自然給她解釋。”

可王培騰卻擺手。

“她只會瞎擔心罷了,又怕說話惹你不高興... ...你還是說給我聽聽,到底因為什麽事情?”

宋遠洲就說不知道,一絲一毫都不知道。

王培騰問了幾句都沒問出門道,泄了氣,也就不問了。

但他眼睛轉了兩圈,瞧住了宋遠洲。

“我聽說,你那小通房中了毒箭,你替她清毒去了,還是用... ...嘴?”

宋遠洲一眼瞧見王培騰那張泛著油光的臉,用打探的眼神問著他,就胸中火氣翻湧。

他悶聲咳了兩聲。

王培騰一看,“哎呦”道,“你怎麽還咳喘了起來?莫不是替那小通房去毒,毒著你自己了?”

說著就要來扶宋遠洲。

宋遠洲推開了他的手。

“姐夫也是讀書人,不知道從哪裏聽來兩句無根無據的話,便跑來問我,不知道的,還以為姐夫是什麽街口婦人。”

王培騰被他這麽一說,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你這話說的,我不是關心你嗎?”

他在不自在中勉強找自在。

“自從嶽父大人去了之後,這家裏就靠你撐著。宋家三代單傳,到了你這一輩就你同你長姐兩人。你姐姐是個不會說話的,我還能不替你上心?怎麽到了你嘴裏,沒點好處了?”

宋遠洲心下冷笑,全然不想再同他多言,正要說兩句什麽打發走了他。

他卻又毫無分寸地說了起來。

“你還年輕,有些事不曉得厲害,我少不得要提醒你。”

他說著,一副長兄教訓幼弟的態度。

“宋家能走到如今不容易。從前有計家在前,宋家是怎麽都出不了頭,現如今計家敗了,宋家才有機會當得江南園林第一家。族裏人也好,其他各家也罷,可都看著你呢。你別迷了眼,尤其別對什麽人太上心... ...你可是宋家家主,是嶽父大人唯一的子嗣,你可不能愧對宗族,愧對嶽... ...”

“夠了。”

王培騰話沒說完,就被宋遠洲打斷了。

歌風山房停了風,風中沒有歌兒的曼妙,只有悶得讓人發慌的陰郁。

王培騰沒敢在那二爺的陰霾表情中說下去,他只是理了理嗓子。

“我可都是為你好,為了宋家好... ...”

他說完,尋了個借口快步走了。

院中靜的落針可聞,連路過的鳥兒都沒敢在房檐上休歇,撲棱著翅膀快快飛走了。

宋遠洲在院中定定站了兩刻鐘,才腳步沉重地回了房間。

內室沒有一點聲音,宋遠洲撩開門簾,看到計英靜靜安睡的容顏。

她睡得很沉,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方才大夫說她中的毒處理的很及時,又用了去毒的藥,已經從昏迷進入了沉睡。

這一覺可能睡得沉、睡得久,到了明日應該就能醒來了。

她睡著的時候並不全然安靜乖巧,稍稍一動就扯落了被角。

宋遠洲下意識要過去將那被角替她提上來,可腳下邁出,王培騰的話瞬間響在了耳畔。

“你可是宋家家主,是嶽父大人唯一的子嗣,你可不能愧對宗族,愧對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