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第2/3頁)
“這明面上是我的別院,實際上,還在聖上手中,你二人為聖上做事,務必要兢兢業業,不能出半點差錯。”
對外,瑞平郡王將建造別院的事體操辦的熱鬧,掩人耳目。
對內,宋遠洲和計英的要務便是要將這別院同山的另一邊的皇家別院打通。
為皇家造地道,又是何等的隱秘之事?
計英聽瑞平郡王說道後面,額頭上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她不免看向宋遠洲,只見他面色如常,絲毫沒有因為涉及皇家而緊張起來,臉色依然淡淡的,甚至還有薄薄的愁緒。
計英默然,她不知道宋遠洲為何如此淡定如常,卻也在他淡定的神情下,穩住了心神。
沒多久,瑞平郡王便說完了。
“兩位先生,可明白?”
此事,兩人不敢怠慢,具說明白,瑞平郡王便道勞煩了。
他轉向了宋遠洲,“宋先生這兩年為宮裏辦事,想來其中細處已經十分清楚,這園子還請宋先生多上心。宮裏對先生是十二分的看重,也全賴先生這三年帶著病不辭勞苦地辦事,此番但凡有難辦之處,找本王便是... ...”
瑞平郡王特特同宋遠洲多說了幾句。
計英在旁聽著,不免訝然。
她這才曉得,宋遠洲這三年竟然都為宮中辦事,做的就是疏通皇家別院的地道。
而三年前,他的病還沒有好,身體也不似如今... ...
計英不免看向了他的臉龐。
那眉眼深邃中多了幾分寬和,鼻梁筆挺著帶了些許堅毅,雙唇抿著,更添嚴謹。
病容去了,臉上增添了風霜下的沉穩。
計英看著,從前的畫面在眼前不停地晃過,瑞平郡王說完話,留下圖紙走了,她還沒完全回過神來。
直到宋遠洲開口同她說話,她才一個激靈,回了神。
“先生這副園林圖畫的極好,以宋某所見,就用先生這幅圖作為主體即可,別院名也暫定重山別院,魏先生以為如何?”
計英愣了一下。
“宋先生才是主造園師,魏某不敢爭功。”
宋遠洲笑笑,他道沒什麽,“魏先生這副園林畫,宋某也是極其看重的。而恰有重山遮蔽,在這院中令做用途,正正合宜。”
他都這麽說了,計英也不便再說什麽。
兩人自計英做的園林圖說了起來。
兩人說起別院的建造事宜,竟然沒有太多相左的意見,偶有一二,竟也相互認可。
計英在這莫名的默契中,感到萬分尷尬,曾經在宋遠洲處聽到的一切,在潛移默化中,她都用到了自己的筆尖。
她不由地看向了花園裏的一叢花草。
花草旁有長長的注釋,她作圖細致,常常在旁標注細處若幹。
就在那注釋處,她將花園裏的花木列了出來。
計英看著那些花木的名稱,心下一跳。
就在這個時候,宋遠洲也把目光落到了那注釋的花草處。
只一眼,他就看住了。
計英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口。
那天,她跟著瑞平郡王去了宋遠洲做的學堂,在學堂的後面花園裏,她看到了罕見的花木。
有人津津樂道,說這些花木當真罕見,哪有幾個人會用。
可是宋遠洲用了。
而就在這別院的園林圖上,計英也用了那些罕見的花木。
她甚至,一筆一劃地將名稱注釋到了一旁。
計英手下緊攥著,出了汗。
宋遠洲在她注釋的名稱上來來回回的看著。
這字跡或有幾分陌生,可是花木的名稱實在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實在無法忽略。
他驀地擡頭看向了計英。
在他的目光下,計英幾乎知道了他要說的話。
他說的很慢,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這些花木十分罕見,我從未見過其他造園師會用這些花木。如果有一個人會用,那麽這個人,我很可能認識。”
他說完,看住了計英的眼睛。
“你... ...認識這個人嗎?”
計英的心跳停下了兩拍。
在第三拍,她開了口。
“這些罕見的花木,我也是聽一個人告訴我的,不過此人並不是造園師。”
宋遠洲眉頭挑了挑。
“魏先生說誰?”
計英默默沉了口氣,笑著反問,“宋先生問這個做什麽?難道在找人?”
她轉而看向了宋遠洲。
兩人目光有一瞬間的觸及。
但就那麽一瞬間,宋遠洲在魏凡星反問的語氣中,微微垂了目光。
他說,“不是。”
計英怔了怔,後面準備好的話被她盡數咽了下去。
方才,如果宋遠洲繼續問下去,那麽她會告訴他——
“告訴我這些罕見花木的那個人叫計英,是我內子。”
但這話計英沒能說出口,只是在宋遠洲微微垂下的目光中,心下有種莫名的情緒湧動。
不過這不重要了,只要宋遠洲糾纏,她會把話說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