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牙牙(紅包)

聽罷慕淮之言,容晞睜開了略有些惺忪的美目,心跳的速度亦漸漸加快。

多年前她還是官家小姐時, 不是沒幻想過她未來的夫君到底是何模樣。

卻從未預料到,自己的夫君竟會是慕淮這樣性情強勢的男人。

木已成舟, 自己已然有了他的孩子,成了他的女人,慕淮讓她喚他夫君, 容晞心中自是稍有雀躍。

慕淮卻然是她的夫君。

但愛侶之間,也不一定要稱對方娘子, 亦或是夫君。

慕淮向來對她沒個稱謂,多數稱個“你”字, 或者慍怒時直接喚她“容晞”。

容晞記得慕淮的表字,名喚芝衍。

很好聽的名字,芝蘭玉樹,衍若君子。

容晞在心中輕喚了一聲慕淮的表字芝衍,語出之言卻是乖順的喚道:“……夫君。”

她聲音甜膩,慕淮頓覺自己的心尖被人敲了一下。

光一聲夫君自是讓人意猶未盡,遠遠不夠。

慕淮薄唇微勾,再度低聲命她:“再喚一遍。”

容晞大著膽子將唇畔置在了慕淮的耳側,輕輕用柔唇親了下男人的耳垂。

見男人身子微僵,復又稍帶著怯意的看著他的眼晴,細聲道:“夫君, 你最好了,快些抱著妾身睡下罷。”

這話是對著他耳朵說的,著實如在他心間呵癢。

一想到女人雙唇的柔膩觸感仍停駐在他的耳垂上,慕淮心中登時變得酥-麻一片, 這勁頭沿著四肢百骸直往額頭上冒。

他眸色登時一晦,倏地將女人扣在了身|下。

容晞烏黑濃密的長發倏然間若海藻般四散,男人高大的身子落了影,已將嬌小無措的她滿覆。

此時此刻,她的困意和倦乏頃刻消融,精神立即緊張了起來。

慕淮一手撐著自己的身子,另一首擡著女人精致的下巴,看似強勢攝奪,實則極盡小心和克制,深深地吻著她。

也不知過了多久,容晞被親得迷迷糊糊,才倏地意識到自己還懷著身孕,連忙對慕淮喘聲道:“…夫君,妾身…妾身月份未做穩,不可……”

慕淮沒完全喪了理智,睇著她稍帶著惶意的眼,將她的局促看在眼中,終是松開了她。

他回想著被他細細品咂的那寸溫甜,手背上已賁出了青筋。

再這樣下去,她肚子裏的肉還沒落地,他卻要完。

但容晞現下又如瓷娃娃般,嬌弱又易碎,他舍不得那樣對她。

慕淮將女人扶了起來,讓被駭得微微發抖的女人靠在他的身上,他則把玩著她柔順的長發,一下又一下的撫著。

這女人膽子還是太小,親一下就怕成這樣。

慕淮抿唇,隨後薄唇覆於女人泛紅的耳廓,低聲啞笑,問道:“怕成這樣?”

容晞縮在他懷中,不敢言語。

這男人將她抓回來後,對那敦倫之事比以往收斂了許多,但一回想起之前同他的種種,她還是覺得有些怕。

慕淮見她不言語,竟是沒做怒。

他低首親了下她的發頂,語氣很輕,喚她:“乖晞兒。”

容晞聽罷,心跳一頓。

慕淮竟喚她晞兒?

會不會是自己聽錯了?

他嗓音低沉醇厚,很有磁性,喚她晞兒時,她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酥掉了。

容晞閉著雙目裝傻充愣,纖長濃密的羽睫卻上下撲閃著。

男人這時已將懷中的女人輕輕推開,他看著她那雙微怯且水盈盈的桃花美目,唇角微牽。

隨後,語帶蠱惑道:“乖晞兒,幫孤含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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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白露熹微之際,容晞先慕淮起身,一想起昨夜之事,她的耳廓仍在泛著紅意。

容晞自有孕後,身子很容易困乏,卻還是強撐著,比慕淮起得稍早了些。

良娣的命服昨夜已經被送到了東宮,是一襲華貴繁復的大袖鞠衣,其上顏色深黯,頗有皇家氣度。

她今晨要梳高髻,還要戴繁重的二博假髻,既是有了身份,那一定不能露怯,容晞很重視今日去未央宮拜謁帝後之事。

她雖緊張,之前卻也同俞昭容去過未央宮,見過一些場面,倒不至於慌了陣腳。

待丹香和宮女為她穿戴好後,慕淮仍未起身,容晞跪在四柱床旁的華毯上,靜默地欣賞著慕淮的睡顏。

她覺發髻稍沉,便將胳膊搭在床沿,微微歪了腦袋,繼續看著熟睡的男人。

慕淮睡相很好看,沉睡時,沒有怒容陰戾之色,英雋的眉目難得瞧著有些疏朗。

容晞見他的眉頭仍微蹙著,又看他未醒,便悄悄地親了下他的眉心。

慕淮的眉目微展,他嗅到了女人身上熟悉又令人安沉的馨香,大掌剛要扣住女人的腦袋回吻回去,容晞卻及時避開了他。

她怕慕淮下手沒個輕重,將她發髻弄壞弄散。

男人終於清醒了過來,知那女人躲著他,略有些不悅。

一大早就行那媚君之舉,真是個小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