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愈發嬌氣(一更)(第2/4頁)

因為站在內西樓的頂端,恰可以從其上俯瞰到整個雍熙禁城。

拓跋虞暗覺,整個汴京在慕淮的治理下,百姓的生活都很和順,自是比鶻國的百姓要過得快哉許多。

他正凝神思考著心事,卻被一道嬌俏的聲音打斷——

“尋了你許久,原來你躲在這處喝酒呢。”

拓跋虞掀眸看了拓跋玥一眼,隨後不發一言地又看向了窗外。

真煩,怎麽又尋到他了,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似的,真想找機會弄死她。

拓跋玥見拓跋虞對她的態度依舊如故,冷淡且帶著稍許的厭煩,她心中雖微有失落,但到底不像中原少女一樣,面子過薄。

她大剌剌地坐在了拓跋虞的對面,拾起了筷子,便開始用著桌上的酒食。

拓跋虞執盞,乜了她一眼,仍未作言語,又看向了窗外的汴京夜景。

拓跋玥終是受不住這氣氛的冷凝,她拊了拊掌,隨後邊小心地觀察著拓跋虞的神色,邊道:“本公主替你尋到了丟失之物。”

拓跋虞終於將視線移在了她的身上,淡淡回道:“我沒丟東西。”

拓跋玥的唇角卻是微勾。

她想起幾個時辰前,那金雕在金明池旁飛走後,拓跋虞的神情微有些悵然。

那時拓跋玥不解地問:“你不去派人尋它嗎?”

拓跋虞冷冰冰地回道:“由它去罷。”

話畢,便徒留她待在原地,不發一言地走了。

拓跋玥便派身後侍從去尋那金雕飛行的軌跡,勒令他一定要將那金雕給尋回來。

因為她知道,那只金雕是拓跋虞親手養大的,且他總是將它帶在身側,喂養亦從不假手於人。

拓跋玥認定,這只金雕對拓跋虞一定很重要。

不經時,那侍從便低首進了酒樓包間,身上背著一個滲了血的包裹。

拓跋虞倏地反應了過來,眸色不禁一變。

果然,待拓跋玥笑兮兮地命侍從將裏面的金雕屍體倒出來後,拓跋虞冷著眉眼,突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拓跋虞沉聲問道:“你將它尋回來做甚?”

拓跋玥的笑意僵在了唇畔,她有些茫然,她看著拓跋虞極慍的面容,終是不解地回道:“它丟了,我想幫你將它尋回來…這金雕是你親手養大的,難道它對你不重要嗎?”

拓跋虞沒回她的話,而是走出了居間,四處張望了一下。

最後,他還是憤而無奈地嗤笑了一聲。

若真有人要跟著拓跋玥一行人,那一定也是極會隱蔽的高手,他是探查不出的。

他自動了想讓金雕殺害慕淮的念頭,便已然做好了要犧牲那金雕的準備。

慕淮一死,齊國的主心骨便沒了,他大齊現在的老皇帝病病懨懨,且性格溫懦,縱是慕淮死了,也不敢向它鶻國尋仇。

拓跋虞清楚,慕淮年歲尚輕,自是沒有嗣子。

慕氏一族的年輕男子,沒有人能比慕淮出色。

大齊若沒了慕淮,整個國家肯定要走下坡路。

若那金雕成功弄死了慕淮,且沒被侍從抓住,待它飛回他這處後,那他也會親手將它殺死。

若不能成功刺殺慕淮,那這只猛禽就會死在慕淮的手中,他定是不會派人去尋找它的屍體。

拓跋玥自作主張,尋回了那金雕的屍身,現下他二人提前來齊的事暴露了,他想害死慕淮的事亦暴露了。

真是個蠢貨。

拓跋虞再度進了包間後,用那雙淩厲的眼冷冷地睨著拓跋玥,沉聲道:“一個玩物而已,它跑了,亦或是死了,我都無所謂。倒是三公主你,少自作主張。這幾日也請你安分一點,不要再在齊境亂跑,畢竟後日才是鶻國該進齊的日子。”

這番話語氣略有些兇,但好歹還尊稱著拓跋玥公主。

拓跋玥原本是個囂張肆意的公主,聽罷拓跋虞這番語氣不善的話,竟只是乖順地回道:“好…好吧,我答應你便是了。”

站在拓跋玥身後的侍從頗為吃驚。

這位三公主性情跋扈且頑劣,平素都敢騎到大君的脖子上撒嬌耍賴,鶻國皇宮中的奴仆人人怕她。

可拓跋玥,卻很是聽這位世子的話。

真是一物降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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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高懸。

東宮因著太子大婚,亦是被重新布置了一番,各處都纏上了大紅的綢緞,門窗亦是貼上了喜字窗花。

這夜的東宮,一派橘黃暖芒,竟如白晝般明亮。

容晞仍穿著繁重的鞠衣華服,卻將沉重的龍鳳珠翠發冠摘了下來,寢殿中飄散著苦澀的藥味。

丹香站在床側,看著容晞低首飲著極苦的湯藥。

曳曳的火光中,太子妃的容貌因被妝容所掩,未顯憔悴。

可今日,太子妃卻然吃了不少的苦頭,這繁瑣的婚儀縱是讓一身體康健的少女走上一遭,都要累個半死。

更遑論,太子妃還懷著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