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不再見(第2/2頁)

這場對話真的很簡單。

“離山就來了你一個人?”

“不過是走過場,來那麽多人做什麽。”

“為何會是你?”

“誰來都一樣。”

“那你們不如派七間來。”

“要臉嗎你?”

蘇墨虞很及時地插話:“注意一下你的言辭。”

關飛白有些惱火地瞪了陳長生一眼,問道:“唐棠呢?”

“你找他做什麽?”

“當然是打架。”

“試劍好聽些。”

“都依你。”

“他不在。”

“去哪兒了?”

“回家了。”

“……那折袖呢?”

“……還是打架?”

“……試劍。”

“他不在。”

“去哪兒了?”

“不知道。”

聽到陳長生的回答,關飛白沉默了下來。

他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唐三十六和折袖都不在國教學院。

他想象得出,這段時間陳長生在國教學院裏有多辛苦。

“那我走了。”

“不送。”

既然想找的人都不在,想打的架也打不成,自然便應該離開,只是在離開之前,關飛白有個要求。

他對陳長生說道:“你送送我。”

陳長生搖頭,說道:“不送。”

關飛白堅持說道:“你就送我到院門。”

陳長生說道:“不要。”

他送關飛白到院門前,會被很多人看見。

關飛白就是想要人們看見。

陳長生不想把離山拖進這攤渾水裏,所以堅持。

關飛白想了想,說道:“那我走了。”

陳長生說道:“謝謝你。”

關飛白向院門走去,沒有回頭,擺手說道:“不客氣。”

……

……

唐棠回了汶水,折袖去了哪裏?沒有人知道。

朝廷方面自然不會忘記這位狼族年輕強者,清吏司的密諜一直沒有停止對他的搜捕,卻始終一無所獲,就像王破一樣。

北兵馬司胡同裏的那座庭院,已然修復如初,平整的地面覆著新鮮的泥土,只等明年春日植上一層草皮。

夜色最深的時候,地面上結了一層冰霜,泥土深處傳出極輕微的磨擦聲,仿佛蠶在啃食桑葉,仿佛是無數蚯蚓趕在寒冬之前拼命地向地底鉆去。

秋意最深時,便是冬日至。

南北合流的慶典順利地結束,各使團卻沒有離京的意思,因為教宗的病一天比一天更重。

庭院裏,周通看著凋寒的海棠樹,喃喃說道:“到時候了。”

對有些人來說,是時候了。

城南茶樓裏的那位賬房先生與東家掌櫃夥計一一告別,出門而去。

短短十余日的相處,竟讓整間茶樓的人,從東家、掌櫃到最普通的夥計,都對他生出依依不舍之情。

陳長生把筆擱回硯台上,吹幹紙上的筆跡,封好,遞給蘇墨虞,向藏書樓外走去。

蘇墨虞看著他的背影,心知今日一別,或者再難相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