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易的亂戰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任何一方梟雄的失敗總是源於他們不合時宜的自信心。雖然在觀河公園茶棚裏懷著不同心情在賭錢的諸位在歷史上肯定沒辦法留下什麽名字,但這一點也不例外。

如果刀疤臉和他的兄弟們知道易天行在省城大學裏“牌壇東方不敗”的綽號,如果他們知道易天行是省城大學第一屆棋牌大賽的撲克麻將中國象棋三料冠軍,如果他們知道易天行有一雙火眼金睛,如果他們知道易天行擁有比美國西部拓荒還要更狂野一些的記憶力,如果他們知道易天行……那他們可能寧可和傳說中的硬氣功比比運氣,也不願意和這個省城大學的大學生坐上牌桌。

刀疤臉一方除了他本人之外,還有兩個老千上桌,正是騙了納木兄弟二十三萬的設局人。

這個時候三個人額上冒著黃豆大小的汗珠,臉色有些慘白。

“二百三十萬。”易天行也有些累,一百塊錢一番的麻將牌,要在這幾個小時之內贏到二百三十萬,確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而算番數這種計算活兒又不是他的強項。

“要不給錢,要不我們繼續玩。”他端起有些涼的茶碗喝了一大口,咕嘟咕嘟的聲音像是在嘲笑茶棚裏的這些東城混混兒。

這一場賭局從早上一直賭到傍晚,此時暮色已至,淡淡金暉照在觀河公園美麗的竹海上,如同金波裏夾著青色的蒿綠,十分美麗。

“我沒錢。”面有土色,迅而轉為慘白雪色,又硬生生掙出無賴紅色的刀疤臉直著脖子嚷道。他將裝著七萬元錢的黑色塑料袋往易天行面前一推:“今天兄弟們認栽,論打,我們十個人好像還不夠你打,雖然沒真的動手。論賭,我們更不是老弟你的對手。”

他看著易天行的臉,面上露出服軟之色:“二百三十萬,我是拿不出來的,兄弟給條路走。”

“成。”易天行將自己面前的麻將子兒輕輕敲弄著,“你自然是拿不出來這麽多,可你剛才那小兄弟偷溜出去,難道不是去喊人?外面圍的那些人怎麽不進來?”

話音甫落,從黑黑的竹林邊間走出很多漢子,圍住了小小的茶棚。

從人群裏走出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和一個打著繃帶的家夥。

打繃帶的家夥一見易天行的模樣,嚇了一跳,趕緊對旁邊的人說道:“大哥,昨天晚上在M塘就是這小子壞事,他身手很好。”

易天行看見那中年人也笑了起來,站起身迎上前去,還沒忘了將包著七萬塊錢的黑色塑料袋放進懷中,只是鼓囊囊的看著有些滑稽。

“那天在校醫院看見彪哥的時候,還沒見您戴眼鏡,怎麽今天變的如此文縐縐了?”

東城彪子扶了扶眼鏡架,說道:“古家的當家少爺都躲在省大裏面讀書,咱們這些跟著古家混飯吃的,當然也要學學這股風氣。”

“您不是去香港看大佛去了嗎?”

“佛祖難見,還是見見您比較合適。”

刀疤臉這時候才畏縮縮地走到東城彪子身旁,開口道:“彪哥……”話還沒說完,彪子已經是一個耳光扇了過去。啪的一聲脆響!

“記好了,以後做事情,至少得了解一下對方可能會出現什麽樣的人物。”彪子微笑著說道:“你既然要打省城大學學生的主意,怎麽能不事先弄清楚,我們這位古家少爺也在省城大學呢?”

城東來的眾人,這時候才知道和自己賭了一天牌的年輕學生竟是省城龍頭古家的少爺,不由俱都傻了眼。

易天行笑了笑,到茶棚旁邊的水龍頭洗了把手,在身上胡亂擦擦,道:“真沒想到今天彪哥親自來了。”

彪子離他有三米遠便不再靠近,想來也是有些忌憚,他笑著說道:“古家少爺在這兒,我怎麽能不來?”

“二百三十萬?”易天行覺得今天晚上肯定會有些意思。

“不可能。”彪子搖搖頭。

“昨天晚上M塘那場火是你放的吧?”

“不錯。”彪子回答的很幹脆。

“我很不喜歡這種做法。”易天行搖搖頭,“會傷及無辜的。你我之間有私怨?”

“沒有。”彪子應道:“這場火是我手下放的,自然也就算是我放的,至於他們為什麽放,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別爭了。”易天行聳聳肩看著這個沉穩異常的中年人,“你鬥不過我的。”

“你很有氣魄膽量,難怪古老太爺會安心在縣城養老,而將省城的生意交給你。”

易天行苦笑了一下。

“可是你今天做錯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易天行眉梢一挑。

“你不該一個人來,而且你不該逼的太兇,你這是逼我和古家攤牌。”

“怎麽攤?”易天行頗有興致地望著他。

……

……

回答易天行的是一聲清脆的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