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易的亂戰(第2/4頁)

——易天行很容易挨黑槍。因為他從來沒有現實社會中自己可能會受傷的那種意識,所以在廝鬥的時候,總是沒有萬事要防守為先的概念。於是乎,這一刻被被一槍牢牢地打在胸膛之上。一股力量將他沖地向後坐去,哢噔一聲,壓散了凳子,一屁股坐在濕濕的泥地上。

易天行只覺胸中一陣劇痛,伸手一摸,發現濕濕的,舉起手掌一看,才發現……是殷紅的血水!

“原來子彈還是擋不住啊。”

殺手用的槍果然比古老太爺當年用的那把槍要猛上許多,易天行劇咳數聲,擡頭似笑未笑地望著彪子:“殺了我,就是開戰了。”

彪子用憐憫的眼光看著易天行,身邊一個槍手走上前去,擡起右臂,用黑洞洞的槍口瞄準著易天行額心。彪子煞氣十足說道:“殺了你,便是開戰。”

“開戰會死很多人的。”易天行又咳了數聲,低頭看看自己胸口,發覺厚厚的棉襖被打了一個洞,洞口的棉花向外綻著,白色的棉花被槍頭的火力灼的焦黑一片,看著十分惡心。

他忽然擡起頭來,眼瞳中掠過一絲妖異的光芒:“如果殺不了我,怎麽開戰?”

彪子心中忽然升起不祥的預感,面色一變,急聲促道:“斃了他!”

話音甫落,易天行膝蓋在泥地上一轉,整個人的身體非常怪異地扭曲著站了起來,用肉眼極難看清的速度向前一縱,身在半空,右臂便向前探去,落地之時,他的右臂已經緊緊纏住了那位槍手的右臂。

他悶哼一聲,微一用力,只聽著一連串的劈劈啪啪之聲響起。

槍手一聲慘嚎,整枝右臂被這沛然莫禦的力量擠壓的粉碎,沒有一片完整的骨頭,手槍更是拿不住咯噔一下掉到了地上。

易天行接著一拉,那位槍手的身軀像風箏一樣被拉了過來,飄了過來——迸的一聲——兩個人的身體撞在了一起,易天行安然不動,那槍手被撞上的半片身子卻像是癱軟了一樣,骨頭不知道碎了多少根,血染草地。

“要殺我,就要做好送命的打算。”易天行冷冷想著,擡步向彪子走去。而一旁的大漢們看見這位胸口染血的年輕人仍是生龍活虎,一出手便是威力驚人,心裏面大是驚恐,卻是仍是狂嚎著沖上前去,刀光如雪紛紛灑灑向易天行籠去。

易天行一個側身,捏住一人肘關節,兩個指頭一用力,那人的肘咯喇一聲便碎了。慘呼聲大作,易天行感覺胸口疼痛未減,下手再不留情,只是顧忌著斌苦老和尚以前交待的修行戒律,又不想弄得世間太過恐慌,所以一應天火法門未用,只是憑著自己強悍到極點的體質和敏銳無比的速度,與這些黑幫中人打鬥著。

即便是這樣,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在觀河公園的茶鋪四周,便躺下了一大片的人影,俱都哀嚎不定,身上總有一處關節被易天行的鐵指捏碎。

這是一場一對數十的戰鬥,可惜還是沒有太多挑戰性。

人與妖怪的爭鬥,就像是螞蟻試圖撼動大樹一般。

在地上翻滾的人們此時投向易天行的目光裏除了驚駭,還是只有驚駭。

好強的身手,好霸道的力量,好快的速度,這……是人嗎?

易天行毫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沒有發現彪子的身影。他悶哼一聲,腳在竹林尖上一彈,身子便隱入樹叢之中。在蔽天的樹枝裏,他撕開自己棉襖,發現一枚彈片正深深地嵌在自己胸口,比高陽縣城裏古老太爺打自己的那槍要嵌的深了許多,血雖然流的不多,卻也染紅了左邊的胸膛。

鮮紅的血流了兩滴下來,染在棉襖上,嗤嗤作著響,竟是高溫之極。

易天行用兩根指尖細細夾住那枚彈片,使勁拔了出來,看了兩眼放進自己褲兜裏,他這時候才有些後怕,原來世間的兵器還是能給自己造成傷害。

但此時已顧不得後怕了,既然東城彪子要殺自己,那他沒理由不反擊,他不惹事,不代表他怕事,事實上,他應該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典型,只是怕麻煩而已。既然如今麻煩已經上身,那就要想辦法解決麻煩,而如今看來,要解決省城這點兒芝麻麻煩事兒的關鍵,就在於彪子。

如果能將這彪子捉住,古家和城東之間還怎麽開戰?

開戰不好,開戰要死人,開戰自己就要去坐在公司裏學諸葛搖扇扇,開戰自己就沒時間給蕾蕾寫情書了……

總之,為了大的小的有道理的沒道理的理由,他必須在今天晚上捉住彪子。

而這時候彪子卻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夜色已至,清淡的月光照在觀河公園的竹林上,遠處傳來陣陣哀鳴,更遠處傳來府北河緩緩流淌的聲音,易天行閉目坐在一株大樹的枝頭,左腿輕輕吊在樹枝下,右腿坐於臀下,盤了個奇形怪狀的散蓮花,右手左手無名指與食指搭了個意橋,坐禪三昧經漸運,將自己體內的真火命輪緩緩催動起來,再借著體內充盈真元淡淡灑灑地將自己的神思遞延開去,小心翼翼地用心經法門控制著搜尋的方向的面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