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勝利的大會(第4/4頁)

袁野無聲笑了笑。

“你想學嗎?”易天行忽然來了廣收門徒的興致,好奇地看著袁野那種忠厚卻彪悍的臉。

“為什麽開始不教我?”袁野望著他極有意思的笑了,“是不是覺得我們這些混江湖的,功夫越高越容易做壞事,老百姓就越可憐?”

被說中了心事,易天行嘿嘿一笑,一口將手指裏夾的煙卷吸完。

“還是別費那個心了,雖然不明白你為什麽突然要退學開書店,但既然你喜歡,也就由著你,先顧好你自己的生活。”二人相處半年,袁野對這少年也有些了感情,“至於我,我還是相信我這兄弟。”

他拍了拍自己的腰間。

易天行知道,他腰裏一直別著把勃朗寧,九毫米的那款。

“拜托,那已經是古董了,都不知道還打不打的響。”

“我這人就是守舊。”袁野無所謂地回答。

“差點兒忘了,你幫我弄張回高陽的車票,春節在火車站買票,是咱中國最王八蛋的經驗,我算怕了。”

兩人在余家灣那裏告別,易天行背著大包裹去歸元寺,袁野回自己的家。

看著袁野寬厚的背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易天行這才想起,自己居然一直沒有問過這人的家裏情況,不由笑著搖了搖頭。

※※※

在歸元寺又住了兩天,不時把玩手指上的那枚金戒指,終於等到了袁野派人送來的車票。

易天行把包裹往斌苦主持的禪房裏一扔,又跑到葉相僧的廂房去吼了一句。

“你小子傻了?已經呆了七八天了!”

葉相僧自文殊院回來後,便把自己困在廂房中不食不飲不語,這時候見易天行來了,也只是微笑著一合什,不多言語。

易天行見他若有所悟的古怪樣子,微微皺眉,也就不去理他,到後園和老祖宗打了個招呼,便去車站上了火車,找著自己的臥鋪,美美一覺便回了縣城。

離上次回高陽縣城也不過一兩個月的時間,所以沒有近鄉情怯的狀況,但當他躺在自己小黑屋的幹草鋪上,嗅著身下蕾蕾送的床單的味道,感覺還是非常的好。

第二天是臘月二十三,小年。

今天應該祭灶,但小黑屋裏只有個很久沒用的煤油爐子,爐上滿是黑灰,他沒有打掃的欲望,正在屋外的小石坪上打著拳,復習著當年的感覺,忽然感覺右手的尾指一陣麻癢,似乎那枚金戒指正在嗡嗡作響。

一回頭,便看見穿著一身粉紅棉襖的鄒蕾蕾笑眯眯地望著自己,右手上那枚纖細的金戒指泛著柔和的光。

……

……

“搬去你家住?你家好像沒那麽多房啊。”易天行摸摸腦袋,十分為難。

“你睡客廳的沙發。”正在給他疊被子的蕾蕾沒好氣道:“爸媽說大過年的,你一個人在這兒住太可憐了。記住,可不是我讓你去家裏住的。”

“成。”易天行咧嘴笑道:“既然是丈母娘發話了,我們做小輩的自然要聽。”

“瞧你美的。”鄒蕾蕾取笑道:“一說你現在也是大學生了,怎麽還是這副輕佻樣子。”

“已經退學了。”他微笑望著她。

蕾蕾臉色黯淡了一下,忽然想到易天行的心情,趕緊勉強一笑,光采重現:“瞧這可憐的孩子,來,姐姐抱抱。”

說著張開了雙臂。

易天行走上前去穿過她的腋下緊緊抱著,在她紅撲撲的臉蛋兒兇狠無比地嘬了一口,在她耳邊低聲說:“走,咱們回家!”

少年推著蕾蕾那輛天藍色的自行車,姑娘挽著他的臂彎,兩個人在高陽縣城的街道上慢慢悠悠地走著。街旁賣頂頂糕的小攤少了,但海鷗商店依然生意紅火,街旁有一家店鋪出人意料地沒有放張學友的歌兒,而是用卡式機在放竇唯那盤黑夢裏的一首歌。

“落葉的季節裏感到陣陣寒意

還有你……

孤寂的日子裏對抗著我自己

還有你……

害怕這心的愛是否將被破壞

擔心那未來更擔心我的存在

寒冷的雨夜裏像有人在哭泣

還有你……

廣闊的腦海裏是從前的記憶

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