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第3/5頁)

菩薩酷酷說道:“那歌太惡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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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後,菩薩又說道:“反正那家子與朱雀二字脫不了幹系,叫朱雀記便好,說不定還能誘幾個道家弟子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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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日,銀毛鼠邁著疲憊的腳步從鍵盤上爬了下來,卻發觀房間裏沒有了菩薩的蹤影,半開的窗戶裏吹來了微腥的海風。它定睛往從來沒有關過的電視屏幕上看去,只見那個電視頻道裏正在放著一個歌會,而上面有個極眼熟的女子正在唱歌。

銀毛鼠唬了一跳,險些摔下凳去。再看著那女子化名為張小白,更是大驚。

片刻之後,銀鼠卻化驚為喜,吱吱一笑,又爬上鍵盤,開始打字。

它本是多聞天王手中一鼠,仗著主子上面有人的先天優勢,千年以來,不知偷聽了多少天庭佛土的秘辛,本就有志做個天界第一八卦記者。奈何易天行上天一戰,便擄了它去,其間去須彌山,訪那美克星,入普陀,與凈土一場大殺,它都是戰戰兢兢地躲在那小書包中。

料不得脫困之時,卻是在觀音菩薩的身邊,更想不到觀音菩薩居然讓自己寫這故事。

這本是它樂意做的事情,奈何這些天來總被菩薩威壓嚇著,一顆八卦之心不得盡抒,只在鍵盤上寫些打打殺殺血腥之事,咿咿呀呀頌經之聲,菩薩又不準他將這故事全數按真實講出,只教它個真亦假的法子,在裏面夾雜無數故弄玄虛的惡心手段,全無自己最愛的種馬後宮黃色笑話的地盤,不由好生煩惱。

加上一直被菩薩囚著,又不知寫完這故事之後,會不會和射陽山人一樣落個死無葬身之地的可憐下場,它心頭不禁對觀音菩薩起了無數恨意。

此時見得菩薩去人間玩耍,自己得了自由,銀鼠自然開心不已,在鍵盤上一通亂敲,在那朱雀記文中不知添了多少生澀笑話,更隱隱有些暗諷佛門之話。

末了,它小眼睛骨碌碌一轉,想到了椿事情,咬牙而舞,借陵光神君之口,暗罵了無數聲人妖。然後又將文中觀音菩薩與易天行對話時的“他”字,統統改作了“她”字,雖然銀鼠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麽一定要讓觀音菩薩在易天行面前做些媚態,刻意為雌,但總覺得無比舒爽。

如此一來,這鼠心曠神怡,才真正將打字之事,做了自家的買賣。

某年夏時,朱雀記全文終,鼠以爪理須,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全文終三字,不免生出幾分得意來。

得意之余,一想自己在故事中毀僧謗佛,如今冥間又開,自己死後只怕會墮入拔舌地獄,永世沉淪,不免有些害怕,故而取了個假名,放在那故事的開頭——它暗自慶幸,披十貓馬甲,斷不會有人想到寫書的卻是個老鼠才是。

所有事罷,開始上傳,不科真遭數位佛學大德在書評區留言痛斥,更有人咒其應下拔舌地獄,老鼠後怕之余,復喜自己果有先見之明。

南無彌勒。

……

……

二月中,銀鼠化為流光,來到省城歸元寺外,只見一片哀戚,方知某位大德赴西天去也,禮數一番,掬幾滴淚,便收拾精神,往小書店去也。

須知它寫這故事久矣,卻不知擄過自己的易天行如今過著怎樣的生活,不免有些好奇。

來到墨水潮畔,竄入小書店中,在大堆盜版書籍上溜過,趴在後院那棵時常受水火之災的大樹根下,開始偷聽。

只聽屋內有一男一女正在夜話,情話綿綿,此處不便詳述,只聞其中有句什麽冰火九重天,讓老鼠大惑不解。

不幾時,屋內一應安靜,一年輕男子面色不豫行出屋來,手中抱著一堆被子。

老鼠大惑,下意識說道:“易彌勒,你也會被趕下床?”

易天行坐在它的身邊,撓頭道:“一時沒控制住,把被子燒了。”

老鼠見他親切,職業習慣發作,吱吱笑著問道:“何時回須彌?”

“被人管著,回不去了。”易天行點了根煙,望著星空,悠悠道,“有了老婆,才發現家庭生活是很復雜的。”

老鼠煙癮發作,饞眼喚道:“大人,噴我兩口,噴我兩口。”

易天行見它說的賤,哈哈一笑,拔了兩口濃煙往它小腦袋上噴去。

老鼠嗅煙入體,十分愜意:“真是舒坦,鬼吹燈這書盡瞎掰,就這事兒寫的挺真。”

易天行笑了笑,說道:“你來看我做甚?”

“來看看大人成佛之後,生活如何。”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易天行搖頭晃腦,面有自矜之色,忽然聽著屋裏鄒蕾蕾咳了一聲,面色頓變,“我走了。”

入屋之前,易天行忽然回身皺眉道:“當佛真的沒什麽意思,你比較幸福,記住了,繼續做你yy寫手這個很有前途的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