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端蘭洲(第2/2頁)

沈難一噎,冷笑道:“他仁義?你是在跟我講笑話嗎?”

雲獻態度自若,“看來沈先生很了解我父親。”

先太子端蘭洲是一個極端的無利不起早的人,他勤勉政務,是因為他醉心權術,享受權利帶來的快感。他尊重嫡妻,是因為嫡妻娘家勢大,有助於他。他不討好陛下,是因為陛下本來就不喜歡他,收益遠比不上回報。

他不會做任何一件多余的事,有時候雲獻會想,他父親看見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會瞬間就在心裏列出了這個人的利弊。

正因為端蘭洲的這種性格,以至於他在落難之後,沒有人出手相助。

沈難很快明白過來雲獻是在試探他,他面色變得很難看,但是很快又把脾氣壓了下去,冷聲道:“端蘭洲到底有沒有謀逆!”

雲獻斂了神色,“我不知道。事實上,我父親甚至沒有為自己辯論一句。”

沈難面色微變。

雲獻繼續道:“我不相信我父親真的謀逆了。”

“怎麽?他在你眼裏還是個仁厚的人麽?”沈難語氣嘲諷。

雲獻輕描淡寫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他要謀逆,沒理由不跟我商量。”

沈難一噎,面色有些一言難盡,過了一會兒,他問道:“那你現在,查的怎麽樣了?”

“我沒有查。”雲獻端起茶杯喝茶,“不管我父親是不是被冤枉的,我都會為他報仇。”頓了頓,雲獻擡眼看向沈難,“沈先生呢?如果我父親不是被冤枉的,沈先生就不管了嗎?”

沈難一怔,沉默下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被雲獻牽著鼻子走,於是有些惱羞成怒,“端蘭洲有沒有被冤枉關我什麽事?”

雲獻點點頭,“也是,聽說你與我父親有仇,不死不休呢。”

沈難被他堵得沒辦法,只好道:“也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雲獻很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是呢,我父親已經死了,多大的仇怨也應該了結了。”

沈難心口一抽,瞬間沉默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問道:“端蘭洲……是什麽時候死的?”

“五月初一那天,在長秋宮,陛下賜了一壺酒。”雲獻斂了眸子,心緒隨著他的話語,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沈難沉默片刻,“長秋宮是他母後的寢宮,十歲之後,他就再沒去過。”

雲獻沒說話,他有些後悔自己提起了這個話題,他本來是想以此拿捏沈難。但眼下,他心裏不舒坦極了。

沈難不知道在想什麽,雲獻只覺得他的身形忽然沒有那麽挺拔了,那張漂亮好看的臉竟也變得有些蒼老。

屋外陽光明媚,沈難卻仿佛陷在回憶的深淵裏,周身冰冷不已。

這種氣氛使雲獻有些想念姜善,他道:“若沈先生沒有旁的事,雲獻就先告辭了。”

沈難回過神,無心再針對雲獻,只是道:“日後你有難處,可以來找我幫忙。”

雲獻看了沈難一眼,本著我不好過都別好過的心思,雲獻道:“家父若泉下有知,必會感念沈先生的一番情義。”

作者有話說:沈難:才沒有情意雲獻:是情義不是情意,你心虛了。

沈難:(▼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