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牡丹(第2/2頁)

雲獻繼續道:“人娶回來了也有人娶回來了的法子。將李氏女關起來,換掉她身邊所有的下人,不叫她與娘家聯絡,只叫她藏在府裏當個擺設就是了。”

姜善道:“府上一開始也只是想把她當個佛供起來就是了,誰曾想會鬧出這麽些事。”

雲獻哼笑一聲,“一聲不吭被供起來的才是佛,整日裏興風作浪的,那就是妖魔了。成王府上下忍讓慣了,換了旁人,誰也不能叫她這麽猖狂。”

姜善與雲獻討論了一回,不了了之。回過頭想想,姜善總覺得雲獻有事在瞞著自己,細究起來卻又無從查起。

李氏女的平靜沒有裝多久,很快又跟王妃爆發了新一輪沖突,她想要府上幾個收益好的鋪子,王妃不同意,叫她管好自己的嫁妝就是了。

這件事鬧了一陣,以李氏女查出有孕作為結局。

李氏女有孕之後,將手上所有的事都撂開了,一心一意養胎。管家權又回到了王妃手中,趁著這個當,王妃趕緊教三姑娘管家,大大小小的事都將她帶在身邊,指望她能在這個空档多學一點是一點。一家子人過成這個樣子,也是夠憋屈的了。

姜善想盡了法子瞞著王溶,到底沒有瞞過去。新夫人不知怎的,召見了病中的王溶,親口跟他說了這個事情。王溶回來之後便一蹶不振。

新夫人趁機將王溶挪去了王府後街,說他這麽久了病病停停身子一直不好,叫他放下手裏的事好生修養修養。

她想在王溶的位子上換個自己的人,姜善比她動作快一步,挑了一個王溶的心腹先占住了位子。

王溶那邊撂下了,事都堆在姜善身上,姜善一日裏忙的腳不沾地,還要分神看顧著王溶。傍晚時分姜善去看王溶,走進屋發現他站在那幅牡丹前頭,單薄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著他走。

姜善心裏不舒坦,上前將那畫收了起來,拉著王溶在桌前坐下,道:“我給你帶了幾樣你愛吃的菜,過來吃些吧。”

王溶坐了過來,只不說話,他自那日回來,精氣神倏地就沒了,一天天的,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去。

雲獻說必然是新夫人發現了端瑋和王溶的事,所以才百般磋磨他。如今移出了府,躲開新夫人的視線,未必就是什麽壞事。

姜善不太贊同雲獻說的話,看王溶現在的模樣就知道了,新夫人是不為難他了,他開始自己為難自己了。

“二公子·····”王溶張口,聲音有些啞,他方說了這三個字就住了嘴,沒再往下說。

姜善心裏嘆了一聲,問道:“他對你就這麽重要?說到底,他也就是一個薄情人,為了他這麽折磨自己,不值當的。”

王溶搖了搖頭,“他對我很重要。”

王溶看向姜善,雙眼通紅,“我四歲進宮,長到現在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我從沒遇見哪個人像他那般心疼我。就為著這份心疼,我無論如何都舍不下。你明白嗎,他讓我覺得我不是誰都能作踐的奴才,我也是個有人疼有人寵的人。”

姜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好半晌,他才道:“可他現在不疼你不寵你了呀。”姜善目光懇求的望著王溶,“咱們放下吧,好不好。”

王溶始終搖頭,一邊哭一邊道:“姜善,我心口疼。”

王溶的情況越來越差,姜善無奈之下請了慕容浥來給他看診。慕容浥診完,出來對著姜善搖了搖頭。

姜善不相信,“先前雲獻那麽重的傷都能救,他這裏怎麽就不行了?”

“一個想活,一個想死,這能一樣嗎?”慕容浥留了個方子,說盡人事聽天命了。

天命天命,王溶的天命可不就是端瑋嗎?姜善思慮定,次日便尋了個空去見端瑋。路過花園,才發現牡丹花開了,一大朵一大朵的,層層疊疊的花瓣像是天邊的雲霞,紅色紫色交相輝映,雍容富貴。

王溶最喜歡這樣華麗的花。

姜善一邊想,一邊往端瑋處走去。還沒走到地方,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聲音,他看去,是一個小幺兒。小幺兒忙忙的跑到姜善跟前,氣都喘不勻。

“王管家、王管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