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尚意誠(第2/2頁)

姜善忙笑著討好,“先生視金錢為糞土,那點子俸祿怎會看在眼裏。”

沈難哼了一聲,道:“來找我何事?”

姜善就把尚意誠的事同他說了,沈難一臉嫌棄,“看來陛下是太閑了,想一出是一出的。”

姜善就笑,“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先生順手就辦了的。”

沈難抄著手,“我是當朝首輔,不是給你們收拾爛攤子的。”他瞥了一眼尚意誠,道:“也無妨,總歸他在翰林院也是無事可做,跟著你就跟著你吧。等什麽時候礙了陛下的事兒,陛下自然要趕他走的。”

姜善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

沈難看了姜善一眼,避著尚意誠道:“近來他跟著梁格很是受排擠,都傳到我的耳朵裏了。等我騰出了手,要好好料理料理翰林院,文人士子聚集之地,豈可有這樣的惡習。我心裏總覺得尚意誠是個可塑之才,且讓他在你身邊待兩天,好好拗一拗性子。”

姜善稱是。

出了沈府,天已經不早了,若是還不進宮,陛下就要著人來催了。姜善只好讓尚意誠跟著一道進宮。

宮門前遞了牙牌,姜善連臉都不用露就放了行,他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尚意誠掀開簾子看外面,那條朝臣上下朝慣走的路變的特別的短,路上的人一閃而過,甚至都不必特意去看。

那是完全不同的一種視野,是完全不同的一種感受。尚意誠去看姜善,姜善闔著眼閉目養神,耳邊只聽得到車馬轔轔。

過了一扇門,下了馬車換上攆車,宮道上人也多了些,見姜善過來,紛紛退到路兩邊。一路上沒有人言語,尚意誠想說話,在這種環境下,生生被壓了下去。

攆車到養心殿停下,姜善下來,走進養心殿。尚意誠不知道該不該進去,站在那裏,有些無措。姜善走了兩步就想起了他,叫他一道進來,站在外間不說話就是了。

端獻在書案後面批折子,姜善走上前,接過豐興手裏的硯石,給他磨墨。

端獻伸手沾了朱砂,問道:“今日怎麽來的這般晚。”

姜善哼笑一聲,“還不是你扔給我的麻煩?我看先生說的沒錯,你想一出是一出,底下多少人跑斷了腿呢。”

端獻擡眼看他,“話裏話外只說我任性,你怎麽不說那個尚意誠氣我呢?我要看看起居錄,他不給我看,還對著我一通說教。這二年就是沈難都不怎麽罵我了,倒叫個小子把我罵了一頓。”

姜善笑出了聲,“難怪呢,那個尚意誠性子倔的很,一點不圓滑。我跟他說話都嫌費勁,何況是你。”

端獻哼了一聲,姜善站著給他磨了一會兒墨,偶爾同他看看折子,商議事情。尚意誠在外殿站著,奮筆疾書的把所見所聽都記了下來,惹得豐興路過的時候多看了好幾眼。

端獻不讓姜善久站著,沒多會兒就讓他坐著歇息。豐興端了茶點,伺候著姜善凈了手。

姜善撚了一塊藕粉糕,一雙眼睛往外間看。外頭站著的多是伺候的丫鬟太監,尚意誠站在這些人中間,依著他的性子,大概率會覺得被折辱了。

姜善這麽想著,看去卻見尚意誠眼中一片坦然,並不覺得自己被折辱了。這讓姜善有些驚訝,他本以為尚意誠是對太監有偏見,這麽一看,原來尚意誠是只對自己有偏見。

姜善撇撇嘴,幾不可微的哼了一聲。

就著還被端獻聽見了,端獻擡起頭看他,“怎麽了?”

姜善一愣,道:“我正想同你說件事呢。昨日我見成平侯府的曲水園修的極好,有點千佛寺的意思,我想去千佛寺玩兩天,你去不去?”

尚意誠畢竟是外臣,整日裏待在宮闈內也不像話,正好姜善想出去透透氣,就趁著這個時候,一舉兩得了。

端獻搖了搖頭,“這兩日沈難看的緊,天天盯著我批折子,怕是不能同你一道去了。”

前些日子事情鬧得大,沈難不太滿意端獻的做法,在他看來,年輕人雖好,到底初入茅廬,不能委以重任,需要好好歷練。像端獻這樣幹脆的將老臣撤職換上新臣,早晚要出事。

作者有話說:姜善:我下節課不上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逃課?

端獻:不行,我才闖了禍,班主任就盯著我呢。

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