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滴血(第2/16頁)

“真是厲害啊!”男子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白子揚有些不解,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亂舞著匕首叫道:“別過來,你不要過來!”

男子在腰間一撈,一把黑洞洞的手槍摸了出來,朝白子揚晃了晃。

“我去!”白子揚幾乎要瘋了,自己是倒了什麽血黴,居然碰上了這種持槍的亡命之徒?

白子揚這才注意到那男人的模樣,比自己認為的要年輕得多,三十來歲,雙目炯炯有神,此刻殺氣騰騰,威風凜凜,和剛才落魄的樣子大相徑庭。白子揚看著男人目透兇光,意識到大事不妙,失聲叫道:“徐大哥,饒命。”

那男人沉聲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姓徐?”

“我——”白子揚一愣,連忙解釋道,“我是聽說的。”

“不可能!”

“我是瞎猜的。”

“哦?”聽到這句明顯敷衍的話,那人卻奇怪地沒有動怒,而是繼續追問道,“那你猜猜我的全名叫什麽?”

“我不知道。”

“快說!”

白子揚感覺到冰冷的槍管再次逼近自己,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脫口而出道:“你叫徐來!”

“是嗎?”被稱為徐來的男人眼神閃爍,好像在想什麽。

“糟了!這下要被殺人滅口了。”白子揚心中捶胸頓足自己的愚蠢,卻也無計可施。

男子將手槍換到左手,指著白子揚的腦門兒,白子揚本能地舉起雙手,不敢再動。男子用槍頂住白子揚的腦門兒,左手奪過白子揚的匕首,順勢一劃,將白子揚的右手手臂也割了一條口子,鮮血流出。

白子揚雖然吃痛,但卻不敢叫出聲。那男人慢慢伸出右臂,輕輕靠住白子揚的右臂,兩人的胳膊觸碰,鮮血混在了一起。

兩人保持這個詭異的姿勢,足足過了近一分鐘,男人才縮回手來。白子揚心中微微詫異,不知道男子是什麽意思,但在手槍的威懾下,依舊一動不動。

男子退了兩步,收回手槍,垂下手臂,嘆了口氣,說道:“你走吧。”

“啊?”白子揚絕沒想到有這種好事,明明對方動了殺心,又被自己叫破了真實姓名,對方竟還放過了自己?自己刺傷了他,他只是以牙還牙地刺了自己一刀報復回來?

愣了很久,男人已經遠去,只留下一個背影,朝著依然目瞪口呆的白子揚揮揮手,說道:“回去包紮一下傷口,以後要好好做人,別瞎胡鬧了,白子揚。”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白子揚大著膽子問道。

“我也是猜的。”隨後,男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白子揚怔住了,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最近電視上正播放一則通緝令,說是有個傳染病患者從醫院逃脫,被全國通緝。回憶起頭像,和這個叫徐來的家夥卻有五六分神似,這家夥不會感染了什麽絕症,想報復社會才有了剛才的舉動吧?明天得去醫院檢查一下,別……

想到這兒,白子揚不由得心中一凜。

已經是逃亡的第三十七天了,離開日本也一個多月了。雖然還是無法知曉自己的身份,但他已經認定了“徐來”這個名字。

原以為離開了日本,就可以徹底擺脫莫名其妙的追捕,然而事情並沒有想象的順利,而且自己經常胸悶、頭痛,身體狀況也越來越不好。

自從逃離日本後,不祥的陰影就一直籠罩在自己身上,那是從離開日本的走私船上開始的。一想到當時發生的事情,徐來就不寒而栗。

那個商人顯然是個大老板,還帶著兩個保鏢,一路上沒有任何異常。卻在快要到達陸地的近海上,和自己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發難,幸虧自己反應神速,反而將他推下水去。老板失蹤還著實引起了一陣騷亂,兩個保鏢發現後連槍都拿出來了,要替老板報仇,倒讓徐來心驚膽戰了好久,幸虧走私船船長拿著沖鋒槍鎮住那兩個家夥。

可是當這樣詭異的事情第二次發生時,徐來就很難再將其當成意外了。

那是逃亡的第三十一天,徐來根據自己模糊的記憶找到了這裏,卻再次一無所獲,只得沮喪地離開當地。

傍晚時分買好了晚上的火車票,時間卻還早,於是閑逛了一下,來到一處免費的公園,在草坪上躺著。那裏人倒也不多,其中有一位媽媽正帶著十來歲的小女兒學騎單車。

那小女孩離開媽媽的攙扶,騎著自行車歪歪斜斜地在草地上轉圈,騎到徐來躺著的不遠處,突然神色一變,猛一加速,朝徐來沖去,徐來傾盡全力用手擋了一下,右手手臂幾乎折斷。

然後女孩以無比嫻熟的動作刹住單車,飛快地掉轉車頭,再次來撞,徐來逮住機會,一個飛踹將小女孩踢下單車來,然後拖著受傷的右臂落荒而逃了。

從那天開始,徐來就對身邊所有的人都抱有戒心了。即使如此,襲擊還是防不勝防,意外事件接二連三地出現在身邊。為了避免自己被人找到,徐來特意來到窮鄉僻壤躲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