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5/7頁)

這種奇特的感覺令他的心中充滿了自信,如果說兩天前,他還因此而感到非常內疚的話,那麽此刻這種內疚的心情,早已經隨著那漸漸提升的自信心而變得異常淡泊。

而芙瑞拉小姐的平安離去,也令他已然沒有了任何後顧之憂。

這無比喧鬧的學院,此刻在瑞博的感覺之中,卻顯得異常平靜。

突然間他想起了一段詩篇:“當我舉起手中的長劍,當我騎著戰馬站立在山坡之上,當我的腳下方陣已然展開,當視野之中已然出現敵人的身影,我原本以為自己會因為害怕而感到仿徨,會因為興奮而顫抖不已,但是當我真正站在這裏,我只感到平靜。”

這是佛朗士五世第一次登上戰場的時候所寫下的詩篇。

瑞博感到此刻的自己就仿佛是當年的那位意氣風發的陛下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中除了那位殺手之王凱爾勒之外沒有其他的士兵,而他的敵人此刻正躲藏在某一個角落。

將心思回轉到福倫克的身上,瑞博笑了笑問道:“你的盾牌在哪裏?”

左右兩側的窗口突然間顯露出一個個身穿紅色制服,手中舉著金色軍號的士兵,看他們一臉稚氣的樣子,顯然他們同樣也是學院的學員。

幾乎同時,那無數卷起在窗口邊上的旗幟被猛然間展開,一時之間五顏六色的旗幟令人眼花繚亂。

瑞博知道這全都是出自於這個學院的得裏至歷代名將在令他們成就威名的戰役之中所使用的戰旗。

看著那迎風招展的旗幟,看著底下那些學員們充滿了振奮的神情,看著那一雙雙充滿了專注的眼睛,瑞博突然間明白了,為什麽佛朗士和意雷在經歷了無數繁華之後變得越來越衰老的同時,得裏至卻變得越來越強盛和充滿了朝氣。

那一面面飄揚著的旗幟,告訴他,傳統在得裏至並沒有成為負擔,反而成為了讓那些年輕人追求榮耀的動力。

所有這一切,在佛朗士王國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瑞博無奈地發現,無論佛朗士王國能夠發掘出多少開米爾迪特遺留下來的寶藏,無論聖騎士團是否能夠延續那千年延續的傳統,佛朗士王國都難以再現當年的輝煌。

一連串尖銳刺耳的軍號聲響起,那是這座學院特有的軍號。

隨著軍號聲吹響,六匹戰馬踏著整齊的步伐行走在正中央的那條通道之上。

為首的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但是他那炯炯有神的雙眼,令他絲毫看不出老邁的神態。

瑞博從亨利德王子的那裏聽說過這位老者,和得裏至王國所有的貴族子弟一樣,那位王子殿下同樣也在這座學院學習和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

每當說起這段經歷,這位王子殿下總是充滿了感慨和憧憬,仿佛那是他一生之中最值得記憶的時光。

而那位老者正是學院的院長,一位固執而又嚴厲的老人。

看著那整齊一致的馬步,瑞博終於相信那位王子殿下曾經說過的事情,這位老人並不僅僅只對別人顯示出嚴厲的一面,他對於自己比任何人都更加嚴格。

操場正前方建造著唯一一座觀禮台,那些能夠有資格坐在上面的全都是得裏至王國真正的大人物。

瑞博剛才看到的那輛馬車的主人,此刻就端坐在觀禮台最上方的椅子上。

剛剛那匆忙一瞥,瑞博並沒有看清這位令他感到極為好奇的夫人。

而此刻他那矮小的身材令他的視野難以穿透那無數高大魁梧的學員。

不過當那位夫人從座位上站立起來,迎接那位老者的時候,瑞博總算能夠有機會一睹那位夫人的神采。

那精致的眉眼,那微翹的嘴唇,那筆挺的鼻梁,對於瑞博來說是那樣熟悉,他從那位刁蠻任性的公主臉上,同樣看到過這樣的組合。

不過眼前這位夫人卻擁有著那位刁蠻公主所沒有的一些東西。

甚至連瑞博也難以說清,那到底是什麽,他只是隱隱約約感到,這位夫人給予他的感覺和希婭公主完全兩樣。

這並非是因為一個是成熟的女性,而另外一個則是青澀調皮的丫頭,同樣的臉部輪廓,同樣的眉眼鼻梁,瑞博卻從這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上,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那是只有芙瑞拉小姐才能夠給予他的感覺。

因為間隔太過遙遠,瑞博實在無法看清遠處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麽。

不過他早已經從福倫克那裏得知,在得裏至王國即便國王也不存在太多特權,特別是這種意義重大的傳統典禮。

看著那些在得裏至王國數一數二的大人物全部站立起來迎接那位老者,瑞博突然間明白了,為什麽得裏至王國的軍隊戰無不勝。

同樣也令他徹底明白,為什麽軍官在這個國家受到如此尊重。

隨著軍號聲漸漸停歇,典禮終於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