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線金剛馭飛劍(第4/7頁)

宋貂兒只是擺擺手,溫和笑道:“雖說這次說好了只是五人談事,約好讓各自人馬離開五裏路,但肯定會私下讓手下慢慢靠攏過來,這是人之常情,宋某也不是三歲稚童,對此理解得很。李黑塔,先別忙著拿出火筒子發信號,小心壞了大事。先讓肖老哥給我們說道說道。”

一時間,一個外人說了一句話,竟是有了讓五人展開窩裏鬥的滑稽形勢。

肖鏘死死盯著不遠處那個按理說如何都不會出現在這裏的佩刀青年,轉頭苦笑道:“宋老弟,肖某怎會陷害你,這小子便是那姓徐的,不知道他怎麽跟到了這裏,如果帶了魚龍幫過來,恐怕先前謀劃都要作廢了,真是如此,肖某連那四千兩銀子都不要了!就當作賠償給四位大當家的。”

來者自然是世子殿下。

徐鳳年鼓掌笑道:“肖幫主行事果決,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讓姓徐的大開眼界,光是見識了這等梟雄手腕,一車子貨物白送給各位,也值了。只不過怕你們幾位沒命花。”

刀疤臉猖狂大笑,“你這小子說話口氣比宋貂兒還大,老子喜歡得很呐!”

肖鏘皺眉道:“你沒有告知劉妮蓉和公孫楊?”

徐鳳年眯眼道:“他們知不知道重要嗎?要知道舉頭三尺有神明。”

三位馬賊頭子面面相覷,這小子是失心瘋了?胡言亂語個啥?

宋貂兒仿佛被逗樂,終於舍得站起身,掛好玉佩懸在腰間,系緊了紅繩,打好一個活結,這才擡頭望向徐鳳年,“這位徐公子,既然敢單身赴會,想來肖幫主還是低估了你的實力。舉頭三尺有神明?他們可能不信,不過我信,但信歸信,怕還是不怕的,現在宋某最好奇的是你有沒有低估我們幾位的能耐,要是錯了,你的下場,可能會比較糟糕。”

宋貂兒說完,手指向刀疤臉,一切不言而喻。

徐鳳年也不與這幫早已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與人賭命的家夥廢話,伸出兩指,只留一條縫隙,笑著問道:“要是我離一品金剛境界,只差一線,你們逃不逃?”

徐鳳年停頓了一下,繼續問道:“你們逃得掉嗎?”

這應該是一個驚喜不斷的夜晚。

肖鏘和四名出生入死的馬賊都被這話給弄得想笑,連宋貂兒都覺得這哥們十成十是腦子有毛病。

天底下的任何一位一品高手,除了情理之中的屈指可數,而且大多或隱居山林,神出鬼沒,或高坐門派幕後,深居簡出,極少數則被朝廷各種頂尖勢力捧為座上賓,也是當菩薩敬奉,而天下何其大江湖何其廣?要找到一位一品高手,無異於大海撈針,饒是宋貂兒這幾位都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也就只有肖鏘年輕時有幸遠遠見過一名金剛境高手的風采,宋貂兒略好,曾在北莽京城見過一名久負盛名的二品頂點高人,地的確確是離金剛境才差一層窗戶紙,可那位老前輩,當時已經花甲之年,歸功於老當益壯才有這份玄妙神通。眼前這名佩刀年輕人,多大,才及冠幾年?

徐鳳年說話間,已經被五人包圍。

有了相當境界以後的武夫,即便前一刻還是陌路人,一旦配合起來也頗為天衣無縫。

刀疤臉率先出馬,臉龐猙獰,雙拳直趟徐鳳年胸口。

樸刀匪首一刀橫掃千軍裂空而至。

肖鏘為了表明清白,也抽出長劍,隨時拿出看家本領的離手劍回旋燕,只要被他瞅準間隙,就要把這個姓徐的削去四肢。

刀疤臉出拳迅猛,卻留有余勁,分明是想要先讓那樸刀逼迫這家夥躲避,才跟上雙拳給予重創,只不過見這小子愣是對那截腰掃來的大刀無動於衷,他便在不客氣,雙拳氣機炸開,使出了九成氣力。

剩下一成當然是他留了個心眼,生怕老銅錢一個“不小心”沒掌控好樸刀力道,把這小子和自己一起給攔腰斬斷了。

雙拳力道變化也帶了拳勢變動,只不過刀疤臉悍匪見那小子始終紋絲不動,心中便有些無奈,自個兒白搭了一手好拳,瞎子點燈白費蠟了,這小子肯定死到臨頭還是沒瞧出其中的高妙!

刀疤臉雙拳即將觸及這小子胸口,心中一喜,可馬上就察覺到氣機不對,照理來說,老銅錢樸刀散發出來的冷感即使沒有更濃,也不該淡去,這是收了刀去的意思?刀疤臉轉瞬間便下定主意不管老銅錢如何算計,這小子的命都要雙拳砸爛大半條去。

修為最高的肖鏘宋貂兒兩人瞳孔急劇收縮了一下,這是一種嗅到危機的敏銳直覺。

徐鳳年看似輕描淡寫一個側身,雙手黏住刀疤臉雙臂,往右側順勢一拉,刀疤臉整個人就雙腳離地,好似踉蹌一般往前飛了出去,徐鳳年跟著身形側移,腳步以小寸步頻繁變更,令人眼花繚亂,然後刀疤臉就毫無還手之力地整個人離地越來越高,當心頭駭然的刀疤臉拳勢收回五六,堪堪能夠在驟然間作出應對,徐鳳年左腿屈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上一敲,只聽砰一聲,刀疤臉的整個胸膛都碎裂了,徐鳳年一松手,刀疤臉就被那一記霸道至極的膝撞給往上漂浮,徐鳳年仍不罷休,右手繞著這家夥的腦袋囫圇一轉,讓好歹有一百七八十斤重的刀疤臉在空中旋轉了三四圈,徐鳳年身形微微後撤,高擡腿,將才出了一次雙手拳的可憐家夥轟然砸入地面,興許是速度太快,沖勁太大,根本沒有給他凝神聚氣的機會,又或者是膝撞讓刀疤臉的精氣神都連同胸腔一同散了架子,反正眾人只見到以步戰悍勇著稱的刀疤臉身體觸地後,四肢反常地向上揚起,當手腳軟綿綿墜地後,整個人已經完全沒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