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刀歸鞘刀出鞘(第2/2頁)

陰物摸了摸肚皮,打了個嗝。

常人酒足飯飽才打嗝,它是饑餓難耐時才會打嗝。

溪上第五貉譏諷道:“倒要看你能躲到何時!”

動了怒氣真火的提兵山山主將龍筋往後一拋,他壓斷馬背時抽了刀,系有金絲團子的刀鞘就留在了死馬附近,插在地面上,這一拋刀,便將龍筋歸了鞘。

第五貉本就不是以刀術著稱於世,既然曾經徒手折斷了鄧茂的長矛,就很能說明問題。

第五貉棄刀不用後,瞧了一眼晃蕩起伏的小溪下遊,發出一聲冷笑,也不再刻意懸氣漂浮在溪水之上,跟徐鳳年一樣潛入水中。

徐鳳年終於現出身形,渾身濕透,提了一柄劍氣如風飄拂的春秋劍。

溪水從他頭頂迅速退去,高度下降為腰間,雙膝,最後只余下腳底的水漬。

實在是無路可退無處可藏了,第五貉所占之地,成了分界線,小溪被這名紫衣男子阻截,不得靠近那條橫線一丈,洶湧渾濁的溪水在他身後止住,不斷往兩岸漫去,溪水張牙舞爪,像一頭隨時擇人而噬的黃龍惡蛟。

徐鳳年做了個讓第五貉覺得反常的動作:將鋒芒無匹的春秋劍還鞘。

刀歸鞘,那是第五貉有所憑恃。

劍歸鞘。

急著投胎嗎?

第五貉大踏步前奔,如悶雷撼動大地,魁梧男子每走一步,身後溪水便推進一步。

徐鳳年一掌回撤,掌心朝內,一掌推出,掌心向外。

十二飛劍結成一座半圓劍陣。是以那結青絲的手法造就,取了雷池這麽個還算響亮的名字。

第五貉則是實打實一力降十會,毫無花哨手段,相距五步時,身形側向擰轉,一拳便狠狠掄下。徐鳳年一掌扶搖撐住那摧城撼山的拳頭,雙腳下陷泥地,沒過膝蓋,一掌托塔式,疊在掌背,竟是不躲不避硬生生要扛下這一拳,第五貉怒氣橫生,一壓再壓,徐鳳年膝下淤泥濺射開來,迅捷過羽箭,第五貉身後的溪水一樣搖晃厲害,徐鳳年的劍陣凝聚不散,並不是要做那多余的攻勢,而是借十二飛劍的劍胎扶襯大黃庭,人與劍陣靈犀相合!

第五貉一腳踹出,面無表情的徐鳳年右掌下拍,左掌推向第五貉胸口,既沒有拍散那一腳,也沒有觸及那一襲紫衣,徐鳳年僅是卸去一些勁道,便徒勞無功地往後掠滑出去,雙腳跟刀子在溪底割出一條溝壑。

不等徐鳳年站定換氣,第五貉一記鞭腿就掃向脖頸。

徐鳳年斜過肩頭,雙手擋住,光是看半圓劍陣的顫抖幅度,就知道這一腳的勢大力沉,徐鳳年整個人陷入溪岸等人高的泥濘河墻中。

第五貉一腳踏在徐鳳年心口,將他後背推入泥墻幾尺深,猶有閑情搖頭取笑道:“虧得有十二柄不輸吳家劍冢的飛劍,不取人頭顱,還能算是飛劍嗎?”

第五貉雙手探空一抓,然後五指成鉤,一座由青絲結雷池的劍道嶄新陣法就給巨力撕扯得搖搖墜墜。

徐鳳年不給他毀掉雷池的機會,肩撞向第五貉。

第五貉一手扯住劍陣,一手橫臂揮出,側飛出去徐鳳年氣機,和劍陣頓時失去牽引。

第五貉一腳踩地,高高躍起,一記肘擊轟向尚未穩住身形的徐鳳年。

溪底出現一個寬丈余長丈余的大坑。

這還是徐鳳年拿海市蜃樓削去第五貉一肘十之八九勁道的後果。

第五貉獰笑道:“就這些斤兩,也敢跟我叫板?!”

第五貉站定,不再追逐落魄狼狽的徐鳳年,拉出一個天人拋大鼎的威武大架,當空一拳。

徐鳳年氣機流轉速度攀至習武以來的頂峰,雙手畫圓復畫圓,仍是無法徹底消弭這一拳的迅猛罡風。

身軀被擊中後,彎曲如弓。

徐鳳年嘴角滲出烏黑血跡,含糊不清道:“我曾醉酒鞭名馬。”

第五貉不留情地展開碾壓式擊殺,只見溪底紫衣氣焰彪炳,黑衣劍客不斷擊飛倒退,在幹涸的溪底,已經足足打出了一裏路距離。

第五貉甚至都沒有聽清徐鳳年的下一句,“我曾年少擲千金。”

攻勢連綿雷霆萬鈞第五貉逮住一個機會,抓住徐鳳年雙腿,朝身後溪水丟出。

徐鳳年的身體劃破了洶湧溪水。

一氣劃出大半裏路。

徐鳳年單膝跪地,一指輕彈身後春秋劍鞘,“我曾春秋換春雷。”

春秋劍與劍鞘一起飛出,刺向一只行囊。

徐鳳年一柄出鞘春雷在手。

徐鳳年站直以後,微微屈膝,右手雙指並攏,左手春雷刀尖直指第五貉。

“我曾溪底殺指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