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急著投胎(第3/3頁)

黃裳和李懷耳分別與寧宗和胡椿芽共乘一騎,少女已經面無人色,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策馬狂奔,讓那個一直看不順眼的邋遢貨低頭彎腰,一起向龍尾坡山頂客棧疾馳。

丁策一箭朝黃裳後心口射去,被徐瞻一棒挑斜落空,可一箭去勢雷霆萬鈞,讓徐瞻幾乎就握不住那根纏絲棍棒,丁策第二次雙箭齊發,一箭繼續針對老人黃裳,一箭則追殺少年,這一手連珠箭極為炫技。

山路中間有女子身形如一只墨黑燕子,飄落馬背,倒退而行,一劍劈斷一根箭矢,可手掌瞬間劃出一道深刻血槽,借著反彈之力,飄回馬背上,單腳蜻蜓點水,繼而撲向距離少年後背近在咫尺的第二箭,眼看救之不及,只得丟劍而出,砸中箭矢尾羽,將其逼迫偏離目標,可不等身形曼妙如飛仙的女子喘氣,遠處丁策再次挽弓激射,眨眼間就刺向女子眉心,她若是側身躲避,這一箭肯定要射死少年少女所騎乘的那匹紅棗駿馬,女子一咬牙,低頭卻伸出一雙五指如青蔥的纖手,死死攥緊箭矢,五指連心,一陣刺骨劇痛傳來,不肯撤手的女子更是被這一箭帶離得向後滑行數丈,始終保持後仰之勢的她幾乎已經感受到馬尾翻搖的擊打臉頰,雙腳深陷泥地,用以卸去箭矢力道,當她終於能夠將那根沾血的羽箭丟去,搖晃身體差一點就要墜地,撞入馬蹄下。

一個鷂子翻身,女子飄向紅棗馬馬背站定,看到徐瞻的駿馬已經射死,只能徒步,且戰且退,好在徐瞻棍術跟內力相得益彰,即便是無奈後撤,也不見太多的頹勢,行走之快,幾乎媲美奔馬。

寧宗心中哀嘆,這次迫不得已的後撤,有禍水東引的嫌疑,真是對不住先前客棧那幫來路不明的陌路食客了,只求那些人別被太過於牽連。

路在茅棚和客棧之間,徐鳳年剛好和袁左宗走向客棧,寧宗一騎就這麽狂奔撞來,後者大驚失色,嚷道:“讓開!”

徐鳳年給眯眼殺機的袁左宗使了個息事寧人的眼色,兩人幾乎同時往茅棚方向一退,短短兩步,步伐輕靈飄逸,也就躲過了寧宗那一騎。

隨後胡椿芽一騎也恰好擦肩而過。

少年戊早就聽到馬蹄踩踏,大踏步出門湊熱鬧,這小子可沒有什麽好脾氣,見到這等驚擾公子的可惡場景,咧嘴陰陰一笑,弓身狂奔,鉆入馬匹腹部,猛然站起,扛著整匹駿馬就繼續向前奔走,竟是刹那之間就超過了寧宗那一騎。

健壯少年仍是嘴上大笑道:“這馬也跑得忒慢,小爺送你們一程!”

龍尾坡上有少年扛馬而走。

門口盧崧笑而不語,王麟坐在門檻上翻白眼。

站在馬背上的黑衣勁裝女子猶豫了一下,飄落在地,接應稍稍落在後頭的徐瞻,後者原本已經躍過客棧茅棚一線,見她停步,也停下阻截板上釘釘是鐵廬軍旅健卒的刺客。

三十余騎氣勢洶洶尾隨而至,清一色棉布裹足的雪白戰馬,士卒披有舊南唐風靡一時的白紙甲,跟大雪天融為一體。

為首一騎魁梧男子手提一張巨弓。

興許是軍令在身,在殺死黃裳之前不想節外生枝,浪費時間,這名將領一騎沖來,只是對站在茅棚前的礙眼白頭年輕人冷冷瞥了一下,就轉向那名數次壞他好事的該死女子。

袁左宗笑問道:“怎麽說?”

徐鳳年搖頭道:“能不攙和就不攙和。”

神箭手丁策不願分心,只想拿黃裳的腦袋去領取保證可以官升一級的大軍功,他手下一些手癢癢的跋扈部卒可不介意熱熱手,幾乎同時,左右兩撥箭矢就射向徐鳳年袁左宗,盧崧王麟。

盧崧搖了搖頭,一手撥掉箭矢。

王麟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單手握住箭矢,故意喊了一聲,向後倒去。

盧崧眼神有些憐憫,望向這批出手狠辣的軍卒。

都快過年了,也不知道讓閻王爺舒舒服服偷個閑,一個個非要急著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