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呵,一夫當關(第2/3頁)

劉松濤苦笑道:“有這麽一個老匹夫鎮壓江湖,是不幸?還是萬幸?我們還好說,那位藩王肯定是大不幸。”

對岸,趙黃巢不知所蹤。

江底,一戰過後僥幸不死,得以過了那一關的女子,她猶在。

劉松濤怔怔望著滾滾東流水,黯然無言語。遙想當年,她曾笑言江南之南有鷓鴣,口口聲聲“行不得也”。

劉松濤閉上眼睛,默念一聲阿彌陀佛,睜眼後便大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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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仙芝拳罡如虹將徽山紫衣擊入江底,之後擋下王小屏死後一劍,更一鼓作氣搬去由魔轉佛的劉松濤這顆攔路石,一日之內,接連跟三位頂尖高手交手,都沒有太多煩心,可毋庸置疑的當世第一人,武帝城城主竟然被一個不知名、不知進退、更不知疲倦的小姑娘,給折騰得近乎火冒三丈。

第一場莫名其妙的襲殺,發生在廣陵江支流松弦江盡頭,當時王仙芝詫異她在躍出江面之前,自己都沒有感知到她的蹤跡纖毫,老人僅是有些好奇,對於她的那一記兇狠手刀更多是前輩對後輩的欣賞,沒有半點惱怒,躲過之後,也未追擊,看著那名小姑娘的身影遠逝,彎腰撤離戰場,奔跑如一頭靈狐,可謂迅捷至極。主要是她的來去匆匆,幾乎不去牽扯氣機,殊為不易。那會兒王仙芝只是想起一個在武帝城曾經廣為流傳的一個說法,曾經的天下第十一王明寅,給一名年輕女子刺客以陰險手刀透胸致死,當時王仙芝並未如何上心,直到後來得到一個千真萬確的秘聞,才真正記住了這位殺手,她趁機殺掉了太安城的看門人,天象高手柳蒿師!

想必她就是這名找上門來做那第四顆石子的小姑娘了。

四。諧音死。小丫頭,這可不怎麽吉利。

一開始王仙芝還覺得小姑娘挺有意思,若是遇上,倒是可以跟她聊上幾句,權且當作解悶。

隔了半旬,第二次相逢,是在靠近河州的一條驛路上,王仙芝當時在路旁楊柳樹蔭下緩行,一隊商旅馬隊迎面而過,當最後一騎就要跟王仙芝交錯而過時,少女殺手冷不丁從馬腹下竄出,貼地而行,然後極快躍起,仍是一記手刀,刺向了王仙芝的心口。

王仙芝握住她的手腕,丟擲出去,嬌弱身軀硬生生砸斷了一根粗如青花大碗的柳樹。

王仙芝本以為事不過三,這名小姑娘也該知曉輕重了,不料在當天深夜,偷襲就緊隨而來。

王仙芝在荒郊野嶺閉目養神,坐睡了足足三個時辰,一直到子時,少女才在一丈外的地面破土而出,連王仙芝都不知道她怎麽猜到自己會在那個地方坐下休憩,因為無論如何高深的奇門遁甲,都不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不可查知的動靜。

這一次,迫使無所謂是睡是醒的王仙芝仍是略顯倉促地撇過頭,才堪堪躲去少女殺手的手刀刺眼珠,第一次交手,王仙芝就已經確認小姑娘的那種手刀,很古怪,是他從未聽說過的新奇手法,幹凈利落,擅長破罡,甚至尋常武夫的金剛境體魄,都不一定能硬抗下,而且少女手刀的斂氣近乎自虐,因此在手刀得逞之前的一刹那,可以爆發出獨具匠心的指玄之妙,跟人貓韓生宣的剝皮抽筋,有異曲同工之妙,可以說,她的手刀,殺一品之下的江湖高手,很輕松,但初衷更為變態,是直奔刺殺一品後兩境的天象與陸地神仙去的。

天底下,誰能教出這麽個不可理喻的殺手?

所以第三次交鋒,始終盤腿而坐的王仙芝除了側頭躲過手刀,並且扯住了她的腳踝,將狠狠她砸回自己身前的地面上,同時出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少女躍出自己身體砸出的大坑,沒有作聲,一閃而逝。

王仙芝只是有些對牛彈琴的無奈,倒也沒有起身追擊,更多是將她當成一個脾氣不那麽好的頑劣孩子。

很快王仙芝就由無奈轉為不厭其煩,少女殺手根本就不知道見好就收,才隔了三天,王仙芝進入鄰近北涼道的河州境內,就又展開一場巧妙襲殺。

王仙芝從一口深井汲水飲水,小姑娘毫無征兆地沿著井壁滑出,手刀刺向王仙芝的脖子。

惱火她不知好歹的王仙芝一肘擊下,砸在她的頭顱上,將其擊落井底,響起一陣墜水聲。

這一肘,王仙芝不再過多留情,饒是一品金剛境高手,恐怕也得乖乖修養個一年半載才能下床行走。

但是。

後來露面時已是面無絲毫血色的少女殺手,仍是孜孜不倦進行了第五次刺殺!

王仙芝走在鬧市,衣衫襤褸的小姑娘從一條陰暗狹窄的巷弄沖出,這一次,王仙芝直接一拳擊中她的頭顱。

少女腦袋後仰,撞向一棟酒樓,撞爛了一堵外墻,和好幾張酒桌,頹然坐靠在酒樓內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