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中原宗師,慷慨而至,浩然而死!(第3/4頁)

以傷換傷,以死換死。

慕容寶鼎氣沉丹田,在這一刹那間,竟是自認毫無還手之力,選擇了拼命死守。

體內氣機急速流轉,一張臉龐煥發出暗黃色神采,雙腳紮根大地,不動如山。

三尺青鋒,劍氣破甲,勢如破竹。

劍尖抵住慕容寶鼎胸口後,長劍彎曲,霎時如弧月,最後幾近於滿月!

肩頭粉碎鮮血滿身的柴青山大笑道:“滾!”

身材魁梧健壯的慕容寶鼎被這一劍挑飛,如斷線風箏砸出去!

重重落地後的慕容寶鼎臉色微白,沒有低頭望去,依舊死死盯住那名年邁劍士,只是伸手抹了一把,手心猩紅。

身陷北莽騎軍重圍的柴青山,不得不出劍斬殺那些蜂擁而至的亡命騎卒。

於是兩人之間,視線阻隔。

慕容寶鼎趁機手掌一拍地面,重新起身站定,有幾分心有余悸。這個老家夥,有些難纏!

不願再硬碰硬的慕容寶鼎不斷後掠,惱羞成怒道:“撞死他!”

以柴青山為圓心,北莽鐵騎開始急促沖鋒,沖撞而去。

位於最外圍的騎卒則終於有機會展露草原騎軍的騎射功夫,那名肝膽欲裂的貴族萬夫長已經下達死命,無論敵我,只管射殺!

既要攔阻騎軍沖撞又要破開箭雨的柴青山劍如遊龍,身陷死地的時候,老人仍是試圖破開騎陣追殺避戰的橘子州持節令,只是氣機扯動的胸前傷口,鮮血轉為詭異的烏青顏色,只差一線就沖出北莽騎卒用性命堆積出來的包圍圈。

一退再退的慕容寶鼎已經退至那支冬雷精騎的前方,臉色猙獰,狠狠吐了一口血水,若非一截柳的劍上淬有劇毒,說不定還真要被這柴青山追殺至此。倒不是說他就會輸,慕容寶鼎依舊有信心慢慢耗死這老匹夫,只不過必死之人柴青山的命,怎麽能夠跟他慕容寶鼎的命相提並論!

他更多注意力放在那韋淼身上,若是那家夥想要撇下必死無疑的柴青山撤回拒北城,以慕容寶鼎的傷勢,有十足把握將其攔阻下來。

從拒北城城頭向北望去,或是從高坐馬背的冬雷精騎向南望去,只見老人所在那座大圓,層層疊疊的北莽騎軍,向圓心處不斷沖殺而去。

柴青山一人一劍,仗劍而立,四周盡是死人,屍骨累累。

慕容寶鼎猛然擡頭。

一聲炸響驟然響起,然後一道身影從空中落下。

慕容寶鼎只能倉促之下歪過腦袋,雙臂交錯,擋在頭頂。

慕容寶鼎被這一拳砸得半截身軀都陷入地面!

原來是韋淼直接越過北莽騎軍頭頂,直接找到了慕容寶鼎,根本無所謂退路不退路。

慕容寶鼎雙臂憑借本能護住頭顱,果然韋淼一手按住前者腦袋,一記膝撞去!

慕容寶鼎被一撞向後,犁出一條長達數丈的深溝。

塵土飛揚,黃沙之中,韋淼出拳之快,快到讓人只見一片殘影,身穿銀甲的慕容寶鼎一退再退。

韋淼出拳猛起硬落,勁如崩弓,發如炸雷!硬開慕容寶鼎中門,連連迸發!

終於韋淼拳勢如懷抱嬰兒。

招數名稱不顯兇悍,實則最是兇猛無匹。

老輩江湖拳法宗師早已蓋棺論定,此式練拳打到數萬次,方可見功底,勁至發絲!

韋淼練拳成癡,從不以天賦出眾而懈怠片刻,自年少起學得此式,日日勤懇不息,入山摧巨木,入水捶江河,也許早已出拳百萬!

一拳如同撞碎大鐘,轟然巨響。

被柴青山一劍挑出之後,占據天時地利人和的慕容寶鼎再次被韋淼一拳砸飛出去十數丈,數十騎躲避不及的冬雷精騎被當場撞死!

這位本該在中原江湖大放異彩的南詔武道宗師,在拒北城外的沙場上,在數千北莽騎卒的視線中,打得慕容寶鼎狼狽至極,氣機搖晃!打得慕容寶鼎身上披掛寶甲坑坑窪窪,幾乎徹底損毀!

身形搖搖欲墜的慕容寶鼎怒吼道:“再來!”

韋淼如影隨形,左臂伸出,繞至慕容寶鼎耳畔,手掌貼住太陽穴,看似輕描淡寫一拍,遠比韋淼身材高大的慕容寶鼎便雙腳離地,韋淼右手一拳炸雷一般砸在後者腹部。

原本向後倒飛出去的身軀又被韋淼左手扯回,又是一拳砸在腹部。

那一幕滑稽且慘烈。

慕容寶鼎傾斜橫懸空中的身軀一直不曾落地,就這樣被韋淼一步一步向前踏出,一拳一拳轟在後者腹部。

韋淼最後一拳,亦是此生最後一拳,重重砸在慕容寶鼎寶甲破碎後血肉模糊的腹部。

慕容寶鼎終於落地,摔出去七八丈遠,七竅流血。

所謂的不敗之身,哪怕有寶甲護體,依舊成了天大的笑話。

韋淼傲然站在原地,輕輕轉頭回望,看了眼那坐騎軍圓陣,無法看到並肩作戰至此的柴青山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