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在風雨中飄搖

席撒人如飛龍,躍離騎背,淩空翻滾著穿過敵騎阻擋,接近那頂金盔。雷電的光亮消逝時,眾騎只見他遊龍般飛撲張成面前,無不大驚失色。披風揮拂同時,席撒長劍脫鞘而出,斬殺技遊龍騰空化光射出。張成神容冷靜,先見披風迎面掃來,既不招架也不回避,硬生承受抽中時的震擊,只顧橫劍喉前,又以劍鞘橫擺心口。

盡管擋住席撒這記割頭的致命快劍,他整個人卻被巨大力量撞離騎背,拋飛上空。眼見席撒身形一旋,單足在他豹騎背上一點,人如箭矢般投空飛射追來,劍光閃動,二度刺來。

下方數個騎離騎飛起,槍刺劍舞來救。席撒這一劍尚未刺出,便見張成以萬斤墜神功帶的身體拋勢驟止,猛的落下,臉上不由掛起微笑。追擊騎兵眼見席撒升勢將盡時,只見他信手揮披,人便如受力棉絮般又升一丈,槍劍攻擊便全落在空處。

鼓風的長披虛空又一輕舞,便帶的席撒疾朝側飛,徑直落回修羅背上。一人一騎,沖鋒突破包圍,在一旁坡頭停下。“窩囊廢果然教不出高明義子,他日切勿單獨與本王碰上,否則能從我席撒劍下走出三招,都是奇跡。”

張成躍回騎背,眼見前方追擊的豹騎被雷電風暴驚動趕回,也不再下令追擊,遙遙注視坡頭的席撒,也不動氣的淡淡道“匹夫之勇,本王不屑與你獨鬥。”“哼,倒吧老好人的厚臉皮學到了。”席撒一聲冷笑,說罷再不理他,駕修羅飛奔而去。

心下卻暗覺厲害,本以為能得手的遊龍騰空竟會被擋住已讓他意外,半空急變擺脫死局的冷靜足以讓他詫異,至今不動怒徒勞追擊又可見張成的智慧。‘要打敗這家夥看來不容易啊……’

目送席撒人龍離開,豹騎中有人忍不住進言追擊,他張成揮手吐氣道“本王受了內傷,妖族的力量果然天生比人族優越許多。”追擊龍騎的豹騎群這時趕到,當中一人詢問緣故,聽人簡單說了,不由激惱捶腿。“再追晚矣!”

“未必!”見有人仍主張追擊,張成忍傷開口道“北撒回頭襲擊只求引追兵回頭片刻而已,這時候王之門龍騎已進入沼澤地帶。那北撒自由出身沼澤,勉強再追只會落入算計。今日實是本王之過,明明疑心他擇此路卻未能果斷決心將重兵埋伏於此。”

“小騎王切勿如此說,若非我等不信小王預感,今日也不會讓他逃脫!”“是啊是啊……”“誰想到他竟走此路……”“我等不及小騎王智慧萬一,實在該死……”

……

雲端之上,一頭黑鱗飛龍長翼輕揮,虛空懸停,上頭端坐著個全身黑甲,覆體遮面的人。左右各伴著三頭青鱗飛龍,其中一個長衫儒袍的中年男人開口道“綠王,今日非是小王無能之過……”

那黑甲人擡手打住他說話,語氣溫和而又平淡。“本王看的到。”那人便不敢再說,轉而又道“既然湊巧遇上小王,何不讓他見駕?平素小王就惦念大王,總遺憾長大後難得相見。”

“他日再說。”黑甲回應的平淡,末了又道“你看方才一戰如何?”“屬下觀來,只覺平分秋色。”

“席撒自幼多疑,不信他人,不敢將生死交付同伴戰友之手,故而從不修習訓兵之法。西妃是個孤獨遊魂,雖然博學多才,然訓兵之能也算不得讓人驚羨。王之門龍騎戰鬥力至今孱弱,但今日卻能逃走。只因張成根本不懂率領豹騎,真正優秀的魔豹騎三頭足可威脅九級龍騎,但今日王之門騎兵死傷過半,龍獸卻無折損。”

那長衫中年人忙道“綠王所言極是,但小王能打出這等戰果,也非容易啊!”“你不該對他寵溺太過,若肯指責張成之過,他也不會學不足你訓兵之能一二。北撒族每一個都是優秀的戰士,故而戰士易得,龍獸難求。張成今日何來戰果可言?”

“綠王教訓的是,屬下日後必定多加督導!”長衫中年人說罷,又小心翼翼道“綠王,若能由黑騎軍相助小王,訓兵一事必收良效!”“小孩子的事情,他們自己解決。本王若將黑騎軍交於張成,你以為綠後就不會將心之眼交於席撒?”

長衫中年人不再做聲,垂手靜聽。“綠國儲君不是必須由誰繼承,而是誰最應該繼承。本王知道,你們都不希望綠國基業被綠後義子擁有,妖族那一套,你們並不能理解接受。綠後也體諒你們的心情,所以你們聯合百三十強,她沉默;你們借故調走一百鐵壁騎,她也沉默;你們找飛雲東相助,她仍然沉默。

但沉默不是退避,綠後的沉默只是等著看你們究竟還能做的多過份,到底把她看的有多愚蠢無知,到底有多不知所謂。本王已經無法正對綠後的眼光了,你們是否要讓本王羞於見人才知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