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 越秀篇 第十章 真相大白

一場風波過後,眾人重新回到品茗閣落坐,均有些悶悶不樂。

蘇芷玉明眸流轉,在廳內環視了一圈,說道:“翠楓,你能幫我一個忙麽?”

屈翠楓不明所以,應道:“玉姨只管吩咐!”心下卻在不停打鼓,旋即又想道:“就算她是神仙,也不可能查到我的頭上!”

蘇芷玉手指廳內一根朱紅圓柱道:“你劈它一劍,無須太過用力,只需在柱子表面留下一道印痕即可。”

屈翠楓渾不知蘇芷玉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拔出仙劍,“叮”地劈在圓柱上,留下一道長約尺許的印痕,問道:“這樣成麽?”

蘇芷玉微笑道:“很好,再請你從反方向劈上一劍。”

屈翠楓又依言揮劍從右往左劈在圓柱上,而後收了劍退到一邊。

她舉步走到圓柱前,審視著上面的劍痕:“當大家都在懷疑小蛋是兇手的時候,其實衛姑娘已用她的死說明一切。”

她手撫劍痕,緩緩道:“翠楓適才劈出的第一劍,劍痕從左往右由淺至深,正暗合右臂向外舒展的走向,而第二劍從右往左切割,由於手不斷往身前回收,劍痕深淺的走向卻仍是一樣。”

在場眾人中如年旃、風雪崖等人盡皆露出深思之色,桑土公卻困惑道:“那、那劍痕深——淺,和衛慧的死——有何關系?”

蘇芷玉回答道:“我曾仔細察看過衛姑娘的遺體,她衣衫整齊、發絲不亂,顯然未曾經過劇烈搏殺,被一擊致命。唯一的傷痕則留在脖子的左半面,傷口從左往右由淺至深,顯然頗不符常理。”

酒肉僧捏著空拳在身前比劃兩下,愕然道:“不對啊,難道兇手是從背後偷襲的?”

在秦柔身後,同行而來的白鹿門弟子許寬道:“敝掌門再是不濟,也不可能教人欺近到背後尺許,再環臂運劍從她脖子上劃過尚不自知!”

酒肉僧撓撓光禿禿的腦袋,笑著道:“這位兄弟,你別生氣,咱們不是在討論嘛?我也沒看不起貴派絕學的意思。”

年旃抓住話頭,一翻眼道:“倘若小小一個白鹿門的掌門都難以教人從背後暗算而亡,那麽堂堂越秀劍派的楊掌門更不會被人用九雷動天引從後偷襲一下要走性命,卻連屁也不放半個!”

無涯方丈唯恐越秀劍派與年旃又起爭執,搶先說道:“貧僧明白了,這位衛掌門極有可能是自盡而亡!”

若非敬他是雲林禪寺的方丈,許寬又要跳將起來,心中忿忿道:“這老和尚胡說八道,衛師妹生性剛毅堅韌,怎會棄世自殺?”

商傑曾見過衛慧,一省道:“衛姑娘並不用劍,她若是自殺,那劍又是從何而來?”

蘇芷玉道:“那柄用以自殺的劍,當然是別人的,而且此人與衛姑娘之間的關系非常密切。因此他不得不取走仙劍,以防暴露了身分,卻故意將九雷動天引留下,藉以嫁禍小蛋。”

年旃掃了眼屈翠楓,問道:“這話怎麽說?”

藍關雪道:“一個二十來歲的大姑娘家,深更半夜偷跑到荒郊野外,不是有人相伴便是早有約會,除此之外,誰還能告訴我第三種解釋?”

屈翠楓一凜,察覺到身周已有不少目光悄悄往自己看來。需知論及與衛慧的關系,當日在滴水石林內,除了小蛋便是他了。

蘇芷玉不容他多想,說道:“翠楓,那是你的劍吧?案發當日曾有許多人見過衛姑娘與你親密無間、出雙入對的情景,可謂形影不離。可噩耗傳出後,你非但不在衛姑娘的身邊,反而隔了許久才匆匆趕來。這段時間裏,你去了哪兒?”

屈翠楓立時渾身冰涼,作夢也沒想到蘇芷玉會有此問,難怪她適才想方設法先排除去小蛋在場的可能!

他勉力鎮定道:“玉姨,難不成你在懷疑我?”

蘇芷玉輕輕嘆息道:“你才醒悟過來麽?從一開始我就對你有所懷疑。衛姑娘肚裏的胎兒可是你的?是否因為你不願娶她,於是翻臉成仇,衛姑娘羞憤自盡?”

屈翠楓臉色鐵青,面對著蘇芷玉睿智清澈的眼神既不能說不是,更不敢說是,一時僵在當場。

蘇芷玉望著他,神情漸轉憐憫惋惜,徐徐道:“我曾專程前往天雷山莊查詢,你並未護送衛姑娘的靈柩回莊,行到半路上便不知所蹤。這是為什麽?”

屈翠楓被她連珠炮的質問打得措手不及,口中囁嚅道:“我、我——”

卻始終說不出第二個字。

關寒驚怒交集,低喝道:“翠楓,你為何不回答蘇閣主的問話?”言下之意已然不承認他是越秀掌門了。

蘇芷玉搖了搖頭,說道:“你既不願說,就由我來接著說明吧。當夜,大夥兒是聽到楊掌門臨死前的怒吼才先後趕到了現場。由此可知,衛姑娘自盡在前,楊掌門遇害在後,且兩者之間相隔極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