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當法夫尼爾與骷髏們開著坦克跟裝甲車進入倫敦以後，面對著燃燒的倫敦，骷髏們呆住了……

法夫尼爾早就知道，吸血鬼士兵們到底會在倫敦做出何種勾當，是以這家夥全不驚訝—說實話要他對一群卡通渲染的人物被另一群同樣是卡通渲染的人物屠殺成為一塊塊馬賽克表示出驚訝是一件蠻難的事情……

只不過對於在這個世界實際上是以真實的三次元形象出現的骷髏擲彈兵們來說，看見一個個在他們眼裏是“真實”的平民被吸血鬼們大肆屠殺，實在是突破了這群生前是國防軍士兵的死鬼們的下限。

吸血鬼們狂笑著用槍，用刺刀，用爪跟牙殺戮著倫敦的平民，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老人還是兒童，這群吸血鬼們統統賜予他們平等的死亡，將他們全部變成模糊的血肉——在法夫尼爾眼裏就是一堆堆馬賽克……

“這是一群匪徒……法夫尼爾。他們跟我們在東線看到的特別行動隊一樣，只是一群低等的殺人狂和匪徒而已。”卡爾的骷髏臉轉了過來對法夫尼爾說道，而一邊的骷髏們也紛紛聚攏了過來發出贊同的卡塔聲。

“沒錯，一群膽小的懦夫跟匪徒而已。卡爾，隆基努斯，你們跟我一樣是一直戰鬥到柏林的，修特克豪簡，楊，你們在東線也作戰了很久。你們好好看看，回憶一下。你們可曾在東線任何一個戰場，在柏林任何一個街頭見過他們裏面任何一張臉嗎！”法夫尼爾沒有回過頭，如此問道。

“你們沒有見過吧，我也是。他們只是一群不敢上戰場的逃兵而已。在斯大林格勒、在庫爾斯克、在白俄羅斯、在東普魯士、在柏林我統統沒有見過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武裝黨衛隊！卡爾，我們在東線見過的最差勁的武裝黨衛隊的家夥，至少還敢於面對南斯拉夫的遊擊隊。有誰像他們一樣，現在只能在平民身上表演自己的勇猛！要成為非人的怪物，才敢於出來用這種力量殺戮平民……真正的好漢子已經死在戰場上了，留下的就是這種貨色了。”

“只不過這群廢物居然還不能笑到最後……看，那邊有個人也在殺戮著這群吸血鬼……”法夫尼爾用下巴對著遙遠的地方點了一點。

骷髏們眼眶中紅色的火焰閃動，它們看見了超過人類視力範圍的遠處，一個東方的男子以更加非人的力量與速度殺死著吸血鬼們，吸血鬼在他的面前跟凡人在吸血鬼面前一樣的無力。

“怪物們的戰爭嗎！哈哈哈，看看我們自己，這種話形容我們也差不多啊。”微笑起來的骷髏士兵們，端起了自己手裏的槍，用精準的交叉火力將面前追逐著倫敦市民的吸血鬼們擊殺成為灰燼。看著面前逃脫一劫的市民們看向它們那更加恐懼的眼神，骷髏們無聲地嘆息著。

“法夫尼爾，我們要退役了……”背負著焦黑的噴火器的修特克豪簡骷髏上下顎骨抖動著說話。

“是嗎……”

“我們的戰爭早就已經在五十五年前就結束了……只是有點不甘心的感覺使得我們再度蘇醒而已。如今，我們看見了我們同時代的敵人也已經消亡了，這已經不是我們的戰爭年代了。敵人也好，同伴也好，乃至於帝國也好都已經過時了，煙消雲散了。是我們該退伍的時候了，法夫尼爾。我們知道你跟我們是不一樣的，請原諒我們，我們應該離開了……”另一輛虎王上的卡爾接口道。

“是嗎……要走了啊。”法夫尼爾靠在自己的虎王上看著這群骷髏們嘆息道。

“再見，我的戰友。”骷髏們紛紛發出無聲的嘆息。

“再見，你們這幫家夥。”法夫尼爾依舊靠在坦克上揮了揮手。

骷髏們依舊是整齊地列隊行了舉手禮，然後散開來各自轉過了身，搭乘著自己的坦克或者裝甲卡車開走了。

隨著坦克與卡車的逐漸啟動，這些坦克與卡車的外表也逐漸地開始老化，腐蝕，風化……最後隨著發動機的聲音逐漸變輕，坦克與骷髏們一起化作了風中的浮塵，這個時候不知何處響起了輕柔的“莉莉馬蓮”的歌聲，歌聲越來越輕，化作了風中的嗚咽……

法夫尼爾的回禮始終沒有放下，直到歌聲與輕風同時湮滅無蹤的時候。

他爬上了自己的虎王前車身，坐在那裏，手裏抽出了一根香煙。法夫尼爾是不抽煙的，在很久以前的二戰歲月裏，他總是拿自己配給的香煙與同伴換其他的東西。今天，他第一次抽出了香煙，叼在嘴裏，但是他沒有點燃，就這麽叼著香煙看著面前的倫敦地獄出神。

沒有倫敦市民或者吸血鬼敢於靠近這輛孤零零的虎王坦克。法夫尼爾一個人呆在坦克上發著呆，直到坦克裏的狗叫聲將他驚醒。

法夫尼爾隨手將香煙揉成一團，擡起頭看向天空中的飛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