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在喀爾巴阡山的某座山峰上,有一個巨大的騎著馬的人影站立在上面,仿佛鑲嵌在月亮之中一樣。伯符站在這裏已經很久了,夢魘獸很有耐心地站著一動不動,小白則是趴在馬鞍前面呼呼大睡。“果然是來不及了早在他被我救活之前就已經成了定局麽。”伯符騎在馬上,眼光穿透了無數的山頭,看向遠處黑漆漆的一片。

他看見了那個弗拉德瘋狂地催動馬匹,在馬踏入城堡之時立刻跳下了馬大聲呼喊著沖進城堡——就連身後那匹馬在瞬間再度被火焰籠罩,然後迅速地變成一堆散落在地上的骨頭這種情景也不能讓他稍微回一回頭,而這時候城堡裏的人看見弗拉德的神態就好像他們看見了鬼魂一樣,恐懼中夾雜著迷惑,好幾個騎士甚至拔出了長劍嚴陣以待。

“不可能!明明就已經死了!”伯符模擬著那群人的話語,嘴角帶著嘲諷的笑容,“不可思議的事情還沒有上演,不要著急啊。”當從城堡中的修道院裏跑出來一個少年的時候,伯符笑得更開心了,“看那有著血緣聯系的少年,你會如何呢!弗拉德!”

那個穿著修道服的少年看見了弗拉德,頓時就一個屁蹲給坐倒了,他甚至手腳共用地往後面蠕動,弗拉德的臉上是一副憤怒卻又悲傷的表情,隨後他開口問了一句話,而少年結結巴巴地回答了一句。接下來伯符只看見了弗拉德化為狂怒的風暴,直接卷進了城堡的大廳裏。

伯符的視線跟著弗拉德進了大廳,廳裏面普普通通。什麽也沒有。弗拉德飛快地跑到了後面。當他再度出來的時候,他抓著一個主教,嘴巴裏咆哮著話語。這一次弗拉德是抓著主教沖進了禮拜堂,他將主教丟在十字架前,咆哮著問了一個個問題,禮拜堂內已經有了好幾個騎士以及那個少年,他們如臨大敵地警戒著弗拉德的一舉一動。

主教膽戰心驚但是目光堅定地回答了幾句話,弗拉德的動作停頓了下來這個男人竟然一下子跪倒之後捂著臉哭了起來——但是伯符的笑容就更加熱烈了。“還差一點,一點點而已。”

那個少年不知道說了什麽,弗拉德驟然暴起,回手從腰間抽出了長劍,一劍頂在少年的脖子這裏,停了片刻之後,弗拉德再度咆哮,高舉長劍轉身沖向了十字架。

長劍一劍砍倒了十字架,弗拉德再度一腳踩在十字架上,舉起長劍從上而下一劍釘入了十字交叉的地方。同時仰頭向天咆哮出了一句話。

“鮮血就是生命!鮮血就是力量!”伯符大笑著跟隨著弗拉德的唇形說出了他的咆哮。被砍倒釘死的十字架上噴湧出了無盡的鮮血,弗拉德俯下身去大口大口地喝著鮮血。主教跟所有的騎士——包括那個少年都瑟瑟發抖。他們只會拿著或者舉起十字架大聲祈禱——但是一切都毫無作用。

“你會想起我的名字的”弗拉德的心底湧現出了這句話,他大口吞咽下那鮮血,站了起來雙手展開成十字,他擡起了頭看著禮拜堂那鑲嵌了彩色玻璃的穹頂,仿佛看見了外面漆黑的夜空,夜空裏那一輪滿月呈現了血的顏色。“我的主人!我的救命之人!我向您奉獻我的一切!永遠與黑暗為伍!永為基督之敵!以我全部的身心為誓!”他大聲地咆哮出了這句話,然後用了一個非常非常輕的單詞讀出了內心那個名字,“阿薩托斯!”

“我明明在他的潛意識裏面送進去的是伯符這個名字來著怎麽又變成了我的半身!真是亂七八糟!”伯符啪地一聲用右手捂住了額頭跟眼睛,“算了算了!他叫什麽就叫什麽吧!總之先把後面的情節給完成再說!”隨後夢魘獸在伯符一扯韁繩之下發出了一聲咆哮,然後四蹄騰空地直接從斷崖上一跳而起。

在禮拜堂裏,已經回過神之後的騎士們拔出了長劍,大聲地念叨著聖經上的話語,另一只手上舉著自己身上的十字架,一步步逼近弗拉德。弗拉德完全無視他們,只是神情專注地望著穹頂,任憑腳下踩著的十字架上湧出的鮮血從台子上不停地流淌,直到淹沒了地板。

主教同樣舉著十字架與聖經大聲祈禱,聖光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整個人仿佛成了一具直立的火炬,他的祈禱使得那些騎士身上也激發出了聖光,聖光集中在他們手裏的長劍上,向著弗拉德緊逼而來。那個少年同樣念誦著經文,身上的聖光絕對不輸於主教大人,而且聖光形成了巨大的十字劍的模樣,向著弗拉德直接劈砍下來。

就在所有的攻擊即將抵達弗拉德身上的時候,黑暗籠罩了他。弗拉德的身上以自己為中心,黑色的火焰成環狀沖擊而出,將所有的聖光統統泯滅。那些騎士被黑色的火焰纏繞,身上的聖光完全起不到防禦作用,他們發出了極其痛苦的嘶吼,紛紛倒在地上打滾試圖撲滅身上的火焰——雖然這些火焰就連他們的衣角也未曾燒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