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那條肮臟的黑毛獵犬開始靠近伯符,這條小狗畏畏縮縮地不敢靠近這個穿著黑色飄動的仿佛煙霧般袍子的陌生人。但是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將這條狗給拖到了這個黑衣人身邊,伯符低下了頭,看著面前這條用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他的獵狗,“果然是典型的邊境牧羊犬,而且還是靈體半固態化的靈體。你這條小狗到底遭遇了什麽!會有如此深的怨氣與悲傷能夠使得靈體半固化。不過這都無所謂”伯符的手輕輕地撫上獵狗的腦袋。

一股股黑色的輕煙開始滲入獵狗的腦袋,隨著低沉的咆哮聲,獵狗的身軀開始扭曲。天空中的月光看上去是如此的慘白,照在沼澤地上呈現出一幅死亡的畫面,霧氣不知不覺地再度開始濃厚了起來,將一切又一次掩蓋。

月光與霧氣混合在一起,看上去變成了灰白色,在這種仿佛骨灰一般的霧氣之中,突然亮起了兩盞幽紅色的燈火。燈火跳動著,高度一致,相互之間的距離不變。燈火移動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霧氣之中就跳出了一條黑色的怪物。

那是一頭黑色的依舊肮臟的獒犬,粗短的毛發向下滴著泥水,但是仔細看的話卻仿佛又是那方形的大嘴裏順著毛留下的口水。巨大的獒犬比一頭小牛犢還大,雙眼正是那一對紅色的燈火,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在霧氣中傳送得並不遠——那些灰白色的霧氣仿佛能夠吸收聲音,但是在距離更遠的地方,明明應該已經消失的喘息聲又出現了,若有若無。使得那些房子裏的燈光一下子晃動了起來。

獒犬的吼聲並不響,或者說這頭獒犬根本不會吼叫,它只會用一種仿佛嗚咽般的吠叫來恐嚇對手,“鬣狗的吠叫還是不錯的”從更遠處的灰白色霧氣中一個隱隱約約的黑色身影低聲說了一句。巨大的獒犬在蒼白的月光下同樣有著隱約的透明感,在暗處更是一閃一閃地帶著一種虛幻的感覺。“還缺了什麽!好吧!起來!”站在原地的伯符拍了拍手。

巨大的獒犬站立著。擡起了頭嗅著空氣。霧氣在無形地蠕動,在霧氣之中,隱約可見一個慘白色的東西在移動。那是一具缺少了部分骨頭的動物骨骼在奔跑,骨頭上還有著殘留的皮毛——那是肮臟的黑白相間的長毛這具骨骼並不大,五十多厘米的高度,而且跑得並不快——它缺少了好幾塊骨頭。當這具活動的骨骼跑到了近處的時候。空無一物的眼窩裏亮起了幽藍色的鬼火。“去吧!合二為一!”骨骼往獒犬身上一撲,頓時獒犬那黑色的皮毛上就鋪上了一層鬼火的磷光,而且在移動的時候出現了若隱若現的景象,仿佛隨時就會化為那灰白色的煙霧一般。

“去吧從現在開始,你可以隨意發泄你的怨恨,那個倒黴蛋的後代將是你的獵物。當他們躲在自己的房間裏的時候,他們是安全的但是當他們一旦無謀地踏入這霧氣與沼澤之中,就是你的獵物了而這也將是他們的命運,他們終究是要踏入這片土地的從此以後你將隨機地出現在夜晚與黃昏、沒有太陽的白天霧氣之中,或許你會一整個星期都在這片土地上漫遊,或許也會在數年的時間裏絕不出現一切都讓隨機數來決定好了。”伯符念著這種話,然後揮手讓這頭嗚咽著的巨大獒犬自行退去。巨大的黑色帶著磷火的身軀在霧氣中消失無蹤。但是那瘆人的嗚咽聲始終揮之不去。

黑袍的男人站在霧氣中微笑不已,隨著一陣霧氣飄過,男人的身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格蘭的高地上,有一位仁慈的騎士老爺。他收取莊園裏的稅只收那些可憐的農夫們的三分之一收成,甚至還允許他們用一個合適的利息進行拖欠!而且這位老爺從來不實行領主的初夜權,他用一個合適的價錢向新郎們出售這個權力——很便宜的,只需要十個銀幣就可以,一位新郎從小存錢還是能夠在結婚之前存夠的這位老爺也認真地履行自己的責任——用武力捍衛自己的領地,為此經常向農夫們收取保衛稅跟要求他們一起出戰,而為了保衛這些來之不易的低稅收生活。農夫們也拼了小命——更何況騎士老爺從不掠奪農夫們的戰利品這在騎士老爺們中絕對屬於極少數人。

這一天也是風和日麗的一天,在農莊的大路上走過了一個外鄉人。那是一個披著黑色袍子的外鄉人,看不到面目。本地的士兵們向這個男人收取過路稅,伯符拿出了一枚銀幣交了稅。然後他就這樣走進了這位受封為男爵的騎士大人的房屋。

伯符踏入房屋的時候,身後跟了一好幾個拼命追趕的士兵。而屋子裏的男爵也已經拿起了武器,弓箭手也拉開了弓。只不過所有的人在一刹那就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力量——追趕的士兵與拉開弓箭的弓箭手雖然互相之間距離起碼有著十米,但是他們在同一時刻就被一道光芒從胸口斬成了兩段,身體滑落的時候他們還有著神智,還能看清那切斷他們身體的兇器是一把弧線非常漂亮的狹長的單刃刀,“明明這把刀頂多只有五英尺,怎麽能一下子看到我的!”幾乎所有的人都抱著這樣的疑問陷入了黑暗之中。男爵的情況又不一樣,他豎起了雙手大劍試圖擋下那一擊,但是他什麽也沒有擋到——刀鋒根本就沒有砍向他這裏。整個圓形的刀光在男爵這裏斷了一截“這個人實際上是用了兩記砍擊!居然也有如此威力!”男爵身上遍體冷汗,但是沒等他做出其他任何動作,他就突然發現自己飛了起來,而且看見了地面上一個站立著的無頭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