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紫衫醜女(第3/4頁)

“老弟,你哪裏知道,這世間若論狠毒之物,自然要算的上人心了。這道人若是頭豺狼猛獸我便不用這般決絕了。無奈人心詭譎,說不得要殺人滅口。”

自從飛雲子對陳雲生有了交代之後,他對黑骨越發尊敬,隱約間將其視為自己的前輩,所以聽到黑骨老氣橫秋的言辭也沒有什麽反感。

陳雲生從橫七豎八的屍體身上翻出些散碎銀兩,足有五百兩之多,又從道人身上翻出一個黑色的玉牌,上面刻著一個“木”字,看來是古木門下的信物。

將玉牌和銀兩都揣在儲物袋中,然後張口連連噴出火球,將這些屍體全部燒為灰燼,真的是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畢竟今後在州府郡縣間走動少不了使用銀兩之處,他孑然從山上下來,可不曾帶有任何錢物,而山下之人使用銀兩交易之事還是與黑骨平日閑聊中得知的。

自從上次黑骨教他殺人之後要記得收拾財物,陳雲生便多了這麽一個習慣。

此時路邊的人群早就散的無影無蹤,紫衫醜女已經站在一旁多時了。女子對著陳雲生和黑骨盈盈一拜,妙目在陳雲生的臉上轉了一轉,說道:“小女子多謝二位仙人出手相助才免於受辱,這廂有禮了。”

“你是何人?為何癱於路邊呢。”黑骨漫不經心地問道。

紫衫女子嘆了口氣說道:“小女姓柳名曉山,老家本不在這鹹州地境之內,家中雖然幾代書香,但近年來因故鄉兵禍不斷,才隨家裏人逃難至此。不想路遇賊人,將父母親人害死,留我一條賤命,本欲賣到勾欄之所。”

“虧我機警,夜半逃出。那賊人做賊心虛也不敢追趕,我一路靠變賣隨身之物逃難至此,終因心力憔悴跌倒在路旁。”說道傷心之處,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滴滴答答的從靈透的雙眼中流出,任誰心如鐵石也不免動容。

黑骨聽到這裏有些不耐煩,留下一句話,“我們要快些找到一個僻靜之所恢復法力。”便大咧咧的化為一堆殘骨,由陳雲生收入儲物袋中。

要知道這活了幾百歲的老怪物什麽人生浮沉沒有見過,聽一個小姑娘哭哭啼啼的,自然早就不耐煩了。他神念已經在女子身上轉了不知多少遍,沒有發現有靈元聚集的情況,就算對女子異常鎮定的神情起疑,也無心對女子所言之事探究真偽。

陳雲生從剛才斂來的數百兩白銀中拿出百十來兩遞給女子,說道:“聽說世間只要有銀兩就能活的不錯,這新錢拿去安身立命吧。”

女子並沒有接銀子,而是用一雙秋水盯著陳雲生。不知為何,被女子剪水雙瞳盯著,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下頭,這在陳雲生看來絕對非同尋常。當年他可是和一頭母狼對視一天一夜的。莫非女子竟然猛過母狼?陳雲生突然冒出這種奇怪的念頭。

過了半晌,又有眼淚在女子眼中打轉,她淒然道:“公子宅心仁厚,日後定然福澤不淺。你且把錢財收了回去吧,我若是拿了這銀兩,恐怕更難以尋到一處安身立命之所了。我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持了這麽多銀兩豈不是更容易被賊人惦記。”

陳雲生皺了皺眉,覺得女子所言有理,便沉吟道:“那依你之見,今天之事該怎麽辦才好?你有沒有師父尚在人世。”陳雲生隨意說道。在他心中,世人多半除了父母親人之外,還有個師父,就如同他一般。

聽在女子耳中也產生了異乎尋常的效果,她心中驚愕,臉上淒苦的表情還沒褪去,兩種不同效果的情緒糾結在一起,著實有些怪異。不過這在陳雲生眼中並沒有什麽不同。

女子苦笑一聲道:“親人都被賊人殺害,我猜留在老家的親戚也盡被兵禍屠戮。不如小女子隨公子上路,奴家雖然生的醜陋,但是可做公子一婢女,早晚侍候公子起居,也強過流落山野之間。”

聽到女子口說親人,不提師父,陳雲生也默認了,畢竟師父就如同親人嘛,也沒有什麽不同。

“這個……”他隨即想起自己孩童時伺候他的婢女小悅,女子溫柔的眼神和慈母般的關懷驟然升上心頭。

他當即拍了一下大腿,有些興奮地說道:“好,好,我就缺這樣一個婢女。”

對於陳雲生的飛快表態,柳曉山有些震驚?她心中暗自尋思,“莫非這個人也是一個衣冠禽獸?自己都這幅面容了,他仍有欲望?”越想越心驚,不過話已出口,不便收回,女子默默點頭。

陳雲生不看女子表情,接著說道:“我姓陳名雲生,剛才那位道兄喚作黑骨。我身上的猴兒是金靈,頗通人性,你別怕它。”金靈聽到在說自己,沖著女子做了一個鬼臉,手上卻還粘著幾滴鮮血。

“陳兄叫我曉山就可以了,小妹路上還要多多仰仗。”柳曉山乖巧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