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魂法影遷(第2/2頁)

這十天之內,陳雲生在穿雲舟上撕開了一個又一個空間裂縫,時間最長的居然持續了一炷香的光景,這就意味著他可以在其中最長待一炷香的時間。但是要做到如同那縷殘魂一般自如,還需要很多時間練習。

冬天持續了很長時間,卻終有遠去的那天。柳曉山指著穿雲舟下方逐漸出現的綠色,興奮地說道:“前方有城鎮。”

人煙,這對於長時間在荒野的上空飛行的修士而言,意味著很多東西。他們畢竟仍然是人,需要時不時地和人在一起,即便那些凡夫俗子在壽元和天賦之上無法和修行之人相提並論,可他們在心智上絲毫不比修士遜色。

故而世間的修行者就算境界超凡入聖,在潛意識中也沒有將自己劃入另一種生命的範疇。

陳雲生目測這個小鎮的規模並不小,雖然不如斷流城人口那麽多,少說也有五六萬戶。他們降下穿雲舟,沿著初春尚未解凍的鄉間土路向那座市鎮行進。

四周的田野上已經有星點的綠色嶄露頭角,那些初春的嫩芽絲毫不畏懼寒冷的殘雪,毅然決然地舒展著身姿,迎接新的一季。

陳雲生大口呼吸著四周田野散發的春天氣息,心情格外的舒爽。距離市鎮越近,四周的行人也就越多,不知是春天的如約而至還是此地民風的淳樸,每個人臉上都袒露著善意的笑容。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柳曉山若有所思道:“想必這裏沒有修士。”

陳雲生訝異,“為什麽這樣說?”

柳曉山淡淡說道:“有修士的地方便沒有這麽多笑容。”

陳雲生思忖了一會兒,深以為然。修行的能力仿佛上蒼對萬物的戲謔。在眾生平等的表象上,悄然在某些生命的體內種入了修行的種子,這顆種子一旦萌發就必然就造成了階層。修士是天生的上等人,而普通人則淪為下等人。

沒有人是為了做下等人而生,他們看待修士的眼光除了羨慕或是憧憬之外,都帶著一絲絲恨意。小時候還是一起玩耍的伴當,沒想到一朝後便脫胎換骨,不敢說修為有多高,至少飛天遁地,壽元加倍,這是多大的誘惑。

所以消除恨意的最佳辦法就是遠離。修行之人不打擾普通人,盡量不在普通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法術。修行者和普通人混居的城邦,從那些普通人臉上總能察覺一絲陰霾。

兩人隨著入城的人流進入小鎮,簡陋的城門上掛著一塊木片,上面書寫著三個字,小雨城。這小鎮如同其名,不起眼,卻令人格外愜意。

兩人在市鎮的主街道上閑逛了一會兒,柳曉山瞅到街邊有一處茶館格調優雅,人卻不多。在她的建議之下,兩人步入茶館,要了一壺春茶,悠閑地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細細品味初春的時光。

就在兩人聊得高興的時候,兩人世界被一個不速之客打破。陳雲生看到此人之後,臉色微微一變,下意識地站起身來,強壓著內心的不安,道:“見過苦無大師。”

身穿粗布佛衣,幹凈的和尚出現在他們面前,正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苦無,他的出現令氣氛有些緊張。

苦無還禮,安靜地坐在第三個位置之上。那夥計以為他是一起的客人,自然地為他添了一份茶具。苦無和尚也不客氣,端起茶杯先飲了一盞,輕輕嘆了口氣,將手中一直拎著的包裹放在桌上。

陳雲生微微蹙眉,普通人不知道那包裹中放的什麽,可精通元磁的他卻一清二楚,那濃重的血腥味也一再昭示著那包裹之中放著一顆人頭。

“今日能和大師相遇,陳某好大的緣分。”陳雲生淡淡說道。

苦無面沉似水道:“叫我法號,不要叫大師。只有我師兄那種虛偽之人才喜歡這種虛無的東西。”

陳雲生和柳曉山對視一眼,心中暗暗叫苦,看起來這個苦無現身必然和他們在重法寺的經歷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