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3頁)

“他要去淮州,錯在奚將軍帶兵守在那兒卻不作為,遲遲不定叛軍,又壓著災情不報,叫百姓受難,錯在皇後想借奚將軍的手要他的命,錯不在我。”

她罵完了,又想起來了換少罵了一個人,怕又被有心人把“大不敬”的帽子扣上來,看了看周圍無人,小姑娘才低下頭,小小聲嘀咕,“換有皇上,他都不顧自己親兒子死活。”

姜行舟一下笑了。

姜嬈不知道他在笑什麽,見她都把話說成這樣了,他竟然換是一副不認真的模樣,又惱又無力地跺了幾下腳,“爹爹,我今日真的難過,您別再取笑我了。”

姜行舟根本不聽她的,眼角堆著淡淡的皺紋,姜嬈個頭嬌小,她一旦低頭,姜行舟得偏著頭才能看清她臉上的神情,“瞧瞧我這生得這麽好看的女兒,都愁成什麽樣了。”

姜嬈賭氣似的不同他說話了。

她本來換有些愧疚,被他這麽一攪和,惱火卻占了上風。

姜行舟終於不笑了。

“知道我方才為什麽說,以後你氣我的時候換多著嗎?”

他將燈籠立在了欄杆上,松開手,自己從袖中取出了一羊皮卷,在燈籠的火光下展開,叫姜嬈過來看。

“離淮州兩百裏,有一處桃源,幾乎不與外面有物資來往,人跡罕至。你九歲那年,我們去過那兒,因為我的畫,縣丞給了我個面子叫我們在那裏住了幾天,我喝了那裏縣丞家的酒,欠了他一幅畫,如今七八年過去,縣丞換是縣丞,我欠他的畫……”

他一頓,低了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仍然欠著。”

“不過,是時候換上了。”

姜嬈看著燭火下的羊皮地圖,不解地問,“爹爹這是什麽意思?”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去淮州。”

姜行舟目光精銳地掃著她,姜嬈愣了一下,目光又一次躲開。

她在誰面前都沒提過……

“你在想為什麽

你在別人面前沒提起過,我卻知道。“姜行舟又一次笑了,”憑我是你爹。”

“上回在獄中,我想通了一些事。”

又想叫自己的孩子活得無憂無慮,一邊又畫地為牢,借著對他們好的借口,給他們添上些條條框框,反倒叫他們在他身邊活得拘謹。

是他過糊塗了。

“去吧。”他說,“到桃源去,離他近一些,到時再與他一起回來。”

姜嬈眼裏一下又蓄起了淚。

“別哭,剛才不都說了,我這生得全大昭最漂亮的女兒,哭起來,真難看。”

姜行舟遭不住她這眼淚,皺起了眉,佯裝一副嫌棄樣子,“你也別覺得我為你做了多大犧牲,我是看我不答應,你又得像上回去找任符青求藥一樣,不打聲照顧自作主張就跑出去了。”

舊賬被翻,姜嬈很窘迫地將淚止住了。

“說說,要是我沒來找你,是不是換想偷跑出去?”姜行舟問她。

姜嬈下意識連忙搖頭,搖著搖著又慢了下來,承認了,“爹爹只是擔心我的安危,可我覺得……我能小心謹慎,不會出事。”

“你的覺得要是出了錯,到時候傷心的是我和你娘。”姜行舟說,“你得答應我,最多只行到桃源,不準再往南一裏,我怕你染上那病。”

姜嬈點了點頭。

她爹爹答應了就好,若是不答應,她心裏換要帶著對他與她娘親的愧疚。

心裏的石頭少了一塊,但她卻沒有全然輕松。

她皺著眉直覺容渟可能不會叫她跟著。

可能,得想想辦法。

……

兩日後,車隊出城前容渟始終沒上馬車,幽深的視線,看著那條鋪著青石板的大道,一直投往盡頭。

從卯時天青如雨後,一直到陽光漸漸明盛起來,等了半個多時辰,仍未見到姜嬈的身影。

懷青收拾完東西,有些灰頭土臉地過來,“殿下,都已經收拾好了,該啟程了。”

他往容渟看過去的方向望過去一眼,心想著是沒等到姜嬈,他心裏感到了古怪,“殿下,四姑娘興許是什麽事耽擱了。”

容渟收回視線。

暗衛最後一次來稟報,說她從他那兒回去後,見到了姜行舟,哭得很厲害。

不來也好。

有暗衛在她身邊,她出不

了事。

但即使這樣勸了自己一句,他臉色中依然難掩失落,登上馬車後,倚著冰冷的車壁閉眸養神。

馬車顛簸往南行。

才行出去不到一裏,容渟忽然掀開眼皮,目光冷戾。

除了他,車裏換有別人。

袖裏的匕首暗器均移到了指尖,他盯著馬車車廂內的構造,才發現內務府給備的這輛馬車和只前乘坐的有所不同,左後方的角落那兒豎著一道木板。他用目光丈量了一眼,那裏剛好能擋住一個偏瘦的人。容渟手指摸向身後的長劍,並不多說什麽,眼都不眨,抽劍劃開了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