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六章 美至極致(第3/4頁)

與此同時,尹歡又暗中苦練武學。也許當年歌舒長空是為掩人耳目,抑或認定尹歡因周身經絡中缺少“少陽經”而絕難成氣候,所以他在傳授武學時,對親生長子尹縞與對尹歡並無區別。

而尹歡因為自幼便膚白貌俊,幾近女子,他深以為恥,故在尚未由尹縞口中得知真相前,他在習練武學時,就顯得格外刻苦執著。年幼的他在心中暗下決心,要以超然的武學修為使世人不敢對他起絲毫小覷之心。

尹歡被小野西樓挾制時神色的從容使其部屬不知是應為谷主的無畏而欣喜,還是應為谷主的平靜而羞愧。

小野西樓無意理會眾人的復雜心理,她讓隱鳳谷立即放出斷紅顏。

斷紅顏得以自由後,即奉小野西樓命令向其他驚怖流屬眾傳訊。早已在隱鳳谷三裏之外隨時準備接應的百名驚怖流屬眾立時在第一時間趕到隱鳳谷,將隱鳳谷牢牢控制了。

除了由青衣易容而成的雕漆詠題外,其余的隱鳳谷中人被迫服下可使人功力渙散無法反抗的藥物,連尹歡與石敢當也不例外。十三鐵衛中排名第十的哲文及另一名隱鳳谷弟子不肯相從,立時被驚怖流的人圍殺,身中無數刀劍而亡。

青衣未得到哀邪號令,並未顯露真實的身分,他與其他隱鳳谷弟子一樣,倒負雙手,齊刷刷地跪伏於遺恨湖畔的一片空地上,四周是披堅持銳、一臉肅殺的驚怖流弟子。

原先隱伏於隱鳳谷三裏之外的驚怖流人馬除了可接應進入隱鳳谷的人外,還有一種意圖,就是切斷隱鳳谷可以與外界相聯系的惟一通道。加上雕漆詠題已死,他的灰鷹已為青衣所用,這樣一來,隱鳳谷即使發生了驚天動地的事,外界也無法得知了。驚怖流之所以做如此安排,當然是因為他們不欲太早讓人知道驚怖流已卷土重現。

哀邪與小野西樓在臨時搭建的高台上並排而坐。在他們眼前,便是屏息凝氣跪伏著的隱鳳谷一百余人,而這一百多名隱鳳谷弟子的身後,即是遺恨湖。隱鳳谷此時雖已竭盡全力,但因實力有限,以潰敗告終。

出人意料的是當驚怖流屬眾喝令石敢當跪下時,小野西樓忽然微揚玉手,道了一聲:“不可!”便將那人制止了。

小野西樓竟站起身來下了高台,行至石敢當面前,竟出人意料地向石敢當施了一禮,道:“石宗主身為樂土玄流道宗宗主,竟能為了一言之諾甘願隱姓埋名,我十分欽佩。聽說石宗主曾答應保隱鳳谷二十年平安,為此事亦盡了全力,但今日隱鳳谷將不復存在,其諾言不復有兌現的可能,石宗主不必再拘泥於些許小節。只要願意,我可讓你即刻安然離去!”

無論是哀邪,驚怖流屬眾,還是隱鳳谷的人,都不由為之大感意外。

石敢當白須白發皆被鮮血沾染,神容更顯枯瘦蒼老,但他看似平和的目光中卻有著不可思議的從容凜然。因為服下了可渙散功力的藥丸,他已無法憑內力與巨大的傷痛相抗衡,剛欲開口,便一陣劇烈的咳嗽,臉色頓時變得一片灰白。

喘息稍定,石敢當呵呵一笑,低緩地道:“二十年來,連老朽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放棄諾言,何況他人?”

小野西樓一震,若有所思地望著石敢當,沉默了片刻,緩緩背轉過身去。

這時,一名驚怖流部屬大聲道:“隱鳳谷尚有歌舒長空與其女不見蹤影,請聖座、門主示下!”

哀邪的身軀幾乎完全埋入了巨大的交椅中,他輕輕地擺了擺手,雙目微闔著道:“紅顏領十人繼續在谷中尋找歌舒長空的女兒,至於歌舒長空本人,多半有死無生……”看來他對邪道武學“三皇咒”極有信心,不過他自己的傷勢也著實不輕,僅是說出這一番話也頗為吃力。頓了頓,哀邪接著道:“鳳凰重現的吉時將至,主公對此事極為關注,為求萬無一失,主公已暗中傳來一道密令,我等自當遵令而行。”

言罷,他自懷中取出一份手簡,徐徐展開,沉聲念道:“擊敗隱鳳谷後,即刻將隱鳳谷所屬人馬一並誅殺,不可延誤!”

他的聲音輕緩,但在隱鳳谷眾弟子聽來卻不啻一記驚雷,立時有人懊惱不該束手就擒,早知無論如何難免一死,不如與他們拼個玉石俱焚。刹那間眾人既怒且悔,暗自咬牙切齒,卻又徒呼奈何。

小野西樓亦頗感意外,她立即道:“他們已是囊中之物,根本不足為慮。”

哀邪幹笑一聲,道:“此令主公親手所書,聖座與我只須依令而行即可。”右手輕揚,一道手諭向小野西樓飄然而至,不疾不徐。

小野西樓伸手接住,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哀邪所言沒錯,一時無語。

哀邪略略欠了欠身,右掌如刀平平推出,臉色森冷而毫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