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章 九極神教(第3/4頁)

晏聰猜出了南許許的心思,便寬慰他道:“我師父曾說過,只要我真的能在前輩告訴過他的六處棲身地中找到前輩,那麽他一定擇時前來與前輩共聚。”

顯然,這一番話對南許許頗為有效,只見他臉上的陰郁一掃而光,搓了搓手,又用力地搓揉了幾次臉部,道:“此地雖然偏僻,但仍不可不先有所防備。你就守在這兒,將門閂好,無論什麽人敲門,或喚我,都無須理會,除非——有人強行闖入。”

晏聰留意到南許許的雙手白皙、修長,甚至光潤,上面沒有一點老繭,顯得靈巧無比,讓人感覺到這雙手可以完成任何巧妙的動作。

他的手與他的臉反差那麽大,以至於顯得有些詭異。

但晏聰只看了一眼,便錯開了目光。

南許許提著盛有白衣劍客首級的行囊,推開一扇漆成黑色的門,走了進去,隨後反手將門掩上了。

屋子裏只剩下晏聰,以及一屋的硫磺氣息。

晏聰獨自一人在屋子中緩緩踱步,一遍又一遍地來回走著,似乎永遠也不會疲憊,仿佛他不知道屋中的幾張椅子雖然簡陋,但還是可以讓人歇息的。

事實上,自進入木屋後,他就一直沒有坐下,而是如同一杆標槍般站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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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舒長空竟沒有死,而是在石敢當、戰傳說等人的一番救治下活了過來。

這幾乎是一個奇跡!

但此時的歌舒長空已幾近廢人。

這不僅是指他的雙臂皆廢,同時也因為僥幸保住性命後的歌舒長空已喪失了原有的登峰造極的功力。

在身受重傷且體內潛有毒素的情況下與尹歡殊死一戰,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生命力,一旦連他的無窮太極也被來歷不明的神秘人物擊潰後,他便再也無法支撐!

尹歡聲稱歌舒長空所中的毒無藥可解,其實是疑兵之計。他只是要讓歌舒長空因此而心神慌亂,如此一來,他取勝的機率就更大了。絕世高手交戰,任何一點影響也許就會成為分判生死的關鍵籌碼!在這一點上,尹歡無疑把握得極好,所以他能在自己武學修為遠不及歌舒長空的情況下取得如此戰績。

小夭與貝總管考慮到歌舒長空擊傷了南尉府伯頌之子伯簡子、伯貢子二人,即使伯頌寬宏大度不計前嫌,石敢當等人也會心懷不安,便婉言將石敢當等人留在了宮中。石敢當、戰傳說等人當然明白小夭與貝總管的一番好意,也未多加拒絕。

貝總管為歌舒長空召來了乘風宮中幾名醫術頗高的郎中,當郎中斷定歌舒長空所中的毒並非無藥可解時,貝總管立即責令他們馬上施救,而石敢當則以“星移七神訣”之逆訣相助。到了將近天亮時,歌舒長空如紙一般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本是極為微弱的脈搏也漸漸變得明顯了。

幾個郎中見歌舒長空已傷至如此,卻還能活下來而大為驚愕!他們卻不知歌舒長空在酷寒無比的地下冰殿與世隔絕近二十年,就等於經歷了近二十年如煉獄般的磨礪,其體骼異稟,生命力之頑強已遠勝常人。

在歌舒長空生死未蔔時,石敢當心無旁鶩,一心只想將他救治;當歌舒長空已生存有望時,石敢當的心情卻不僅是松了一口氣那麽簡單。

戰傳說、爻意、小夭、伯頌一直都未離開,對伯頌能留下來,戰傳說感到有些意外。同時他也明白了以石敢當與伯頌在武界中地位的差別之大,卻能成為至交好友的原因。

可惜伯頌次子伯貢子的言行卻差強人意,遠遠無法與其父相提並論。

見歌舒長空已無大礙,石敢當便勸眾人回去歇息。小夭、伯頌相繼離去之後,屋內只剩下戰傳說、爻意與石敢當了,連貝總管召來的幾名郎中也到外屋休息了。

石敢當看著幾乎整個身子都被包紮起來的歌舒長空,嘆了一口氣,道:“老夫在隱鳳谷中就已預感到他們父子二人之間必然會有一場爭鬥,時間一定是在歌舒長空自冰殿脫困後。因為他們父子二人都有極大的雄心,尤其是歌舒長空!加上尹歡並非他親生之子,所以一旦自地下冰殿脫困而出,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要重新登上隱鳳谷谷主之位,但尹歡卻不會輕易放手,一番爭奪在所難免——只是卻不知他們之間除此之外,另還有更可怕的怨恨!先前老夫對尹歡一直頗為不滿,認為無論他與歌舒長空是否有隙,也不應遷怒於尹恬兒身上,畢竟這孩子與他們的權力之爭毫無關系。直到今日老夫才明白,在尹歡心目中,他與歌舒長空之間已根本不僅是權力之爭,而是不共戴天之仇!他與尹恬兒的貌合神離,也就可想而知了,唉……隱鳳谷變故叠起,尹恬兒竟不知所蹤,也不知是生是死!歌舒長空的野心不知牽累了多少人,隱鳳谷三百余弟子、十三鐵衛、他的親生女兒……也許,他落得今日結局,也是因果報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