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五章 完美藥師(第3/4頁)

“或許”二字之後,再無下文。

三夫人見東門怒神情凝重,忙起身下榻,依偎過來,挽著東門怒的右臂,媚聲道:“莊主是有福之人,就算有什麽事,也不會牽連稷下山莊的。莊主,你已有好幾天沒有理會人家了……”

東門怒側過臉來,伸手捏了捏三夫人的下巴,輕聲道:“是麽?”

言語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三夫人低聲“嗯”了一聲。

透過長衫,三夫人感到東門怒的肌膚繃得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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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聰知道師父顧浪子的酒量很高,沒想到昨夜他與南許許同飲,很快就醉了。南許許雖然沒醉,卻也已有些神志迷糊,他對著早已沉睡過去的顧浪子喋喋不休地說著話,語意雜亂,聲音模糊,晏聰一句也沒有聽清,而顧浪子自顧酣然入睡,鼾聲如雷,直到天快亮時,兩人才安靜下來。

晏聰起了個大早,將一片狼藉的草廬及周遭收拾了一番後,天才大亮。他坐在石桌旁歇息,心卻並不平靜。

在他的印象中,師父一向十分謹慎,無論在什麽情況下,他頭腦都保持著足夠的清醒,雖然常常飲酒,但卻從不曾醉過。晏聰已漸漸地明白師父之所以如此警惕而謹慎,多半是因為年輕時的遭遇以及之後的處境使他不能不時刻保持戒備,甚至有時候晏聰會想到師父恐怕永遠也不會信任外人。

而顧浪子昨夜的表現,證明晏聰的猜測並不正確。

至少,顧浪子十分信任南許許。在自己弟子身邊時都時刻保持清醒的顧浪子,卻在與南許許共處時完全放松了心神,從而看出他對南許許的信任可見一斑。

這讓晏聰的心情有些異樣。

這時,身後響起木門被推開的聲音,晏聰收斂心神回頭一看,是南許許自草廬中走出。

南許許的臉色顯得蒼白,但比起平時的青色,反而順眼不少。

晏聰忙起身施禮,現在他對南許許已是以“南伯”相稱,而不再稱之為前輩,這當然是出於南許許與顧浪子非比尋常的交情的緣故。

南許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極為消瘦的臉上顯現出陶醉般的神情,他嘆了一口氣,道:“唉,已不知有多少年沒有像昨夜那樣輕松了。”

晏聰微笑著道:“只要南伯高興,不妨索性與我師父從此都在一起,我師父也一定很樂意的。”

南許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道:“我給的藥,你已按時服過了吧?”

晏聰點頭道:“服過了。”

南許許以贊許的目光望著晏聰,道:“雖然你最終還是中了毒,但我卻看出你很有智謀,換作他人,在我屋中恐怕早已中了十余種毒素了。”

說完嘆了一口氣,接道:“你出現得太突然了,我已有數年沒有與任何武界中人相接觸,所以不能不留點神——對了,那幅畫所繪出的人像,你看出是什麽人了嗎?”

晏聰搖頭道:“沒能看出……”

“沒有看出就對了。”南許許有些詭秘地笑著道。

晏聰心中一動,隨即臉上掠過一絲驚喜之色,他斷定此事背後必定藏有玄機,於是忙恭敬地道:“請南伯指點迷津!”

南許許感慨地道:“你真是給我顧兄弟長臉,一點就通。那幅畫何在?”

晏聰忙回到草廬中將那幅人像取出,南許許向石桌桌面指了指,示意他將畫卷攤開,晏聰依言照辦。

南許許仔細地打量著這幅畫,他的神情十分專注。此畫本就是他繪成的,故晏聰對南許許看得如此投入有些意外。

端詳了許久,南許許將目光移開,也不轉身,自顧呼道:“顧兄弟,你也過來吧。”

連呼兩次,顧浪子真的從草廬中走了出來。

南許許這才回頭向顧浪子道:“畫中的人在生前與你是敵是友?”

顧浪子不假思索地道:“此人生前易容成戰曲之子戰傳說的模樣,與我有淵源的只是戰傳說。”

“戰曲?是擊敗千異的戰曲嗎?”

“正是。”

晏聰心道:“看來南伯也並非完全與世隔絕。”

南許許沉吟片刻,目光先後掃過顧浪子、晏聰二人,這才道:“這幅畫所繪人像與死者真正的面目已是八九不離十,但你們一定都未能看出此人是誰,是也不是?”

晏聰、顧浪子相視一眼,均點了點頭。

南許許道:“雖然容貌已繪出十之八九,但人與人之間的區別,除了五官容貌外,還有另外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眼神!”

“啊……”晏聰心頭一亮,頓有恍然大悟的感覺,以至於低呼出聲。

在此之前,晏聰便已感覺到畫中之人似曾相識,但這種感覺又有些遊移不定,此刻南許許的話一下子提醒了他,他斷定畫中之人自己一定認識,只是因為畫中人像的眼神與他認識的人的眼神並不相同,才有這種似是而非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