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五章 蔔城之主(第3/4頁)

而戰傳說得知那顯得無精打采,像是縱欲過度、連說話都懶洋洋的人是蔔城二城主時,不由多加留意了。因為在與大盟司一戰前,他隱於暗處時,由蔔城快馬營統領烏代口中聽出蔔城兩位城主似乎不睦。

因為雙方各懷心事,故氣氛有些局促,一番寒喧後,戰傳說直奔主題。

“二位城主,在下與坐忘城城主殞驚天相識,也算得上有些交情,所以今日想代殞城主向二位城主討教一些事。”

單問心頭“咯噔”一下,忖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而且戰傳說對他自己與殞驚天有交情的事竟直言不諱,讓單問不由替其暗捏了一把汗,心忖你為何不能旁敲側擊?

落木四與左知己相視了一眼,見對方都有凝重之色。顯然,他們沒有料到戰傳說會與坐忘城有淵源。

落木四緩聲道:“戰公子有話請講!”

戰傳說當仁不讓地道:“坐忘城與蔔城相距數百裏,彼此間素無間隙,不知蔔城此次何以要對坐忘城大動幹戈?”

左知己笑了笑,道:“這是冥皇之令。”

“是否冥皇之令無論對錯,蔔城都將惟命是從?”戰傳說開始步步進逼。

“如此說來,難道戰公子認為冥皇聖意有錯不成?”左知己的言語慢吞吞的,但他的思維卻絕對不慢,甚至可以說是敏銳之極。

戰傳說鄭重地道:“冥皇非但錯了,而且可謂是忠逆不分,草菅人命,昏昧之極。”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在落木四、左知己、單問聽來卻是字字猶如驚雷!饒是三人皆非喜怒輕易形於色者,亦難免動容。

帳內竟出現了短暫的寂靜,誰也沒有料到戰傳說會就此事慷慨陳辭,而且毫無回旋余地,似對冥皇有極大隱憤。

若是此言出自樂土臣子口中,無疑是大逆不道的萬死之罪!

雖然落木四等三人皆非怯懦之輩,但對他們而言,縱是與禪都相距千裏,冥皇之威依然深植心底,雖口伐冥皇者是戰傳說而非他們三人,但卻讓他們有驚悸而寒的感覺。

對落木四、單問來說,還有一層擔慮就是左知己是來自冥皇身邊的人,此時若言語間有所差錯,就非尋常可比。

單問雖是一動不動地坐於原處,但他的雙手卻已涔涔汗濕。

終於——

左知己打了個哈哈,道:“我終於明白殞驚天何以膽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行逆亂之舉了。”

頓了一頓,他接著道:“因為他本就已無所顧忌,冥皇意欲討伐殞驚天,也絕非偶然!”

落木四也覺得戰傳說所言有些誇大其辭,但顧念戰傳說對蔔城之恩,他還是斟酌著字句委婉道:“泛泛虛指,乃我輩所不屑為之,落某願聞其詳。”

戰傳說心知落木四懷疑自己責諷冥皇之言是空穴來風,憑空捏造,當下道:“在下與殞城主相識不過十數日,其中也不過數面之緣,說有交情,其實僅是戰某敬重他的性情為人而已。”

隨後,他便將前些日子在坐忘城發生的諸多事宜大致向三人敘說了一遍,其過程雖然曲折離奇,但由於戰傳說親歷了這些事,所以聽來不會讓人感到太過離譜。

聽罷,左知己撫掌大笑道:“精彩,精彩,左某幾乎也相信戰公子所說的故事是真的了。”

戰傳說只覺怒意由心頭“騰……”地升起!

他強抑怒焰,沉聲道:“在下所言句句屬實,絕非故事!”

“哦?那依戰公子看,冥皇何以要因為劫域哀將被戰公子所殺,就要對坐忘城大動幹戈?難道說在冥皇的心目中,樂土的安寧、皇室的大業還不如區區劫域重要?!”左知己直擊戰傳說最薄弱的要害處,他指出的這一點,正是連戰傳說、殞驚天等人也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以至於若非甲察親口承認是奉冥皇之命擊殺殞驚天,連他們都不敢確信自己的推斷。

戰傳說道:“其中詳情,日後自有水落石出之時,至少冥皇欲置戰某與殞城主於死地是不爭的事實!”

“何以見得這就是不爭的事實?”左知己道。

“甲察身上有‘十方聖令’,而且甲察自己也親口承認了此事。”

“‘十方聖令’又能證明什麽?甲察身上有‘十方聖令’,是因為‘十方聖令’是甲察私自盜取的,誰都知道擁有‘十方聖令’可以辦到一些以一己之力難以辦到的事,甲察身為皇影武士,私取‘十方聖令’並非沒有可能。冥皇察覺這一點,便讓地司殺追緝甲、尤二人。司殺府執掌司殺大權,追緝甲察乃天經地義的事,但坐忘城卻強加阻撓,最後地司殺大人雖然除去了甲察,但卻付出了二百司殺驃騎的代價!坐忘城阻撓地司殺大人行份內之責,豈非公然與大冥王朝分庭抗禮?”

“甲察是為了殺殞城主而來,坐忘城怎會為了他而得罪冥皇?!”戰傳說已有些激動難耐,仿若在他眼前的已不是蔔城三大首領,而是冥皇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