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九章 祭湖盟約(第2/4頁)

小夭的不解與疑惑也落入了戰傳說的眼中,他擔心小夭貿然相問會勾起爻意更多的傷感,便搶過話頭安慰爻意道:“事情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憑我的直覺,包括殞城主、石前輩在內的所有人都已相信你的確精通禪術——我也不例外!想必你也應已看出殞城主對你寄以厚望,其中的原因,除了對你本身的信任之外,更因為石前輩的緣故。石前輩乃昔日道宗宗主,道宗源自玄流,而玄流與禪術等各種術法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故此,石前輩雖然與其他人一樣未能悟出禪術的真正玄奧,但他對禪術的領悟畢竟是在常人之上的,你與石前輩的一番交談,我等雖然如聞天書,但卻因石前輩對你的敬佩而對你深信不疑……”

說到這兒,他忽然笑了笑,遲疑了片刻方有些靦腆地道:“況且……況且我相信普天之下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對你所說之話起疑的……至少……至少我便是如此。”

這番話固然是他的心裏話,但同時也是為了安慰爻意。

爻意先是訝然不解,再看戰傳說局促的神情,便明白了八九分,心頭不由浮現出威郎豪氣幹雲、強霸英武的形象,暗忖道:“他們的模樣雖然幾無任何區別,但兩者的性情卻是有太多的不同了……威郎,威郎,如今你又身在何方……?”

小夭見爻意望著戰傳說出神,竟湧起一股莫名的傷感。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強自笑道:“爻意姐姐能神機妙算於千裏之外,算無遺漏,陳大哥如何能早早識破?”

戰傳說嘿嘿一笑,道:“小夭姑娘言之有理。”

面對小夭,他又恢復了本有的豪爽氣概。

小夭心中道:“恐怕你就是能識破,也是不會說出來的吧?”卻不再言語,慢慢地走至窗前,伸手觸摸著凝於石砌窗台上的秋露。

一絲微微的涼意由指尖滲入,然後慢慢地爬上她的心間……

爻意因為戰傳說的鼓勵,對自己的計謀重新有了信心,她道:“只要眾人相信我的禪術,那麽此次成功的把握就很大了。”

戰傳說卻提出了一個新的疑問:“假若兇手對爻意姑娘要以禪術推演真相的事並不知曉,那豈非……”

爻意自信地一笑,道:“他一定會知道此事。”

“難道,你是說……”戰傳說望著爻意,欲言又止。

爻意卻接過他的話頭道:“今日受城主之約進入乘風宮商議此事的人當中定有一人與兇手有染,甚至,此人自己便是兇手!”

戰傳說怔住了。

聯系爻意曾說過投毒者居住於南尉府,而且是一中年男子,戰傳說的腦海中迅速浮現出白中貽的形象。

卻聽得爻意道:“你不宜在紅葉軒逗留太久,必須盡快返回南尉府,返回南尉府之後,要故布疑陣,讓人以為你回南尉府便入睡了。半個時辰之後再潛回乘風宮,我現在就與小夭一同去見城主,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讓他在宮中設伏,有殞城主的安排,你進入乘風宮不會受阻的。”

戰傳說亦知事情緊迫,便告辭離開了紅葉軒,其實對於爻意的計謀是否真的有效,他的心裏並沒有底……

而此刻,戰傳說不由暗暗佩服爻意的明察秋毫。但黑衣人在左臂無法動彈的情況下,尤有驚人的戰鬥力,這一點又讓戰傳說大惑不解,對自己先前關於白中貽的猜測已無把握,暗忖白中貽只是道宗的一名旗主,不會有如此高深的武道修為,黑衣人既然不是白中貽,又會是誰呢?

他恨不能一下子揭去黑衣人臉上的黑巾,看看這兇殘而強悍的魔頭究竟是何人。

黑衣人聽罷戰傳說所言,喟然一嘆道:“我正是沒有低估她,才欲前來一探她究竟如何借禪術推演事實真相,沒想到我的心思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

殞驚天見對方遲遲不設法突圍,似乎他並沒有意識到由於中了毒針,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是不利,當下便以言語點破對方的如意算盤:“本城主知道在坐忘城中還有你的人,但你永遠別想等到你的同夥的策應了,拖延下去,對你可是毫無益處!”

黑衣人眼中光芒倏閃,足見此刻他心頭之驚愕。

他終於知道什麽叫做兵敗如山倒!此刻,他連最後一線希望也徹底破滅了。殞驚天既然能點破這一點,就必定早有應對之策。

“哈哈哈……想不到我終究是栽在一女流之輩的手中!”黑衣人的聲音嘶啞森然:“但你們若想殺我,也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戰傳說劍尖遙指黑衣人,傲然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讓我付出代價!”

屹然若山,鋒芒畢露,大有千軍辟易之勢!

黑衣人冷笑一聲,忽然自懷中取出一只瓷瓶,一揚手,瓷瓶高高飛起,直入夜空。

“我倒要看看誰的毒更為霸道!哈哈哈……”黑衣人大笑聲中,已飛身至七八丈高的瓷瓶突然碎成無數,瓶中所盛的液體在潛於瓶內的內家真力的作用下,化作無數極為細小的水珠,向四面八方散射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