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九章 祭湖盟約(第3/4頁)

“小心有毒!”殞驚天一下子想到南尉府因毒而亡的數百人命,只覺腦中“嗡……”地一聲,脫口大呼。

即使殞驚天沒有提醒,黑衣人的言語間也早已有所暗示,瓷瓶爆碎的那一刹那,眾乘風宮侍衛皆本能地做出反應,向後退出數步!

戰傳說如怒矢般標射而出!

黑衣人的毒計非但沒有嚇阻戰傳說,反而激起了他無邊的憤怒。

貝總管贈予他的搖光劍已毀於千島盟大盟司之手,此刻他所持的只是一柄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劍。

但由戰傳說使出,此劍卻儼然有了驚世駭俗的風采。

劍芒一閃!

黑衣人忽然感到戰傳說手中的劍有那麽極為短暫的一瞬間似乎憑空消失了,待對方的劍再度出現於他視野中時,戰傳說連人帶劍已不可思議地迫進他一丈之內。

劍在戰傳說臂腕的運轉下,劃過一道奪人心魄的弧線,疾斬黑衣人的側腰。

戰傳說已看出對手腰部不甚靈活,便攻其薄弱。

如此快疾絕倫的攻擊,如此刁鉆無比的角度,頓使黑衣人可以回旋的余地變得極為狹小。

黑衣人豁盡全力舉劍格擋!

“鏘……”地一聲,雙劍相擊!黑衣人由於是強行封阻,用劍之勢頗為不暢,這使他的力道打了折扣,加上身中毒針,本就氣血漸滯,毫無回旋余地一拼之下,連人帶劍被撞得倒滑出數步。

“萬象無法,法本寂滅,寂定於心,不昏不昧,萬變隨緣,天地可滅。”戰傳說“無咎劍道”的第一式擅於改擊的“止觀隨緣滅世道”向黑衣人席卷而去,在占據上風的情況下,“止觀隨緣滅世道”更具威力,其攻擊性發揮得淋漓盡致,劍勢猶如開閘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一浪高過一浪的無儔劍氣頓使黑衣人疲於應付,恍惚間只覺自己猶如溺水之人,身陷驚濤駭浪之中,隨時都有被淹沒的危險。

鬥轉星移間,戰傳說已將黑衣人迫得一退再退!

黑衣人一聲沉喝,傾盡自身所有修為,狂攻數劍,勉強暫時扼止了戰傳說如水銀泄地般的攻勢後,故伎重演,試圖以術法力挽頹局。

“月值使者,隨法隨敕,乞賜神盾,急急如律令!”咒語聲中,奪目光盾再度重現。

戰傳說一聲長嘯,沖天掠起,淩空鬥然折身,身劍合一,如長虹貫日般疾射而下!

雙方在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迅速接近距離。

“轟……”一聲悶響,戰傳說的劍赫然洞穿了光盾,由內家氣勁凝成的光盾立時潰不成形。

黑衣人絕望之中,尚不忘作最後一搏,長劍斜撩,試圖蕩開戰傳說的劍。

“噗……”血光乍現!

戰傳說的劍勢已非黑衣人所能阻擋,他的劍在擊潰光芒之盾後,繼續長驅直入,一下子貫穿了黑衣人的胸膛。

黑衣人的動作一下子僵硬停滯了!

很快他便失去了重心,幾乎全身的重量全是由戰傳說的劍在支撐著,他的雙目變得格外突兀,兀兀地盯著戰傳說。

戰傳說後撤兩步,迅速抽出自己的劍。

黑衣人向前踉蹌著走了一步,晃了晃身形,終還是無力地向前仆倒過去,頹然倒在地上。

頓時歡呼聲四起!

戰傳說這才想起黑衣人擲出的毒液,忙向四周望去,卻見眾乘風宮侍衛已皆安然無恙,既高興又意外,不由向殞驚天望去。

殞驚天明白他的意思,道:“大概瓶中所盛的並非有毒之物,甚至也許就是可以解南尉府中毒者身上之毒的解藥,他這麽做是試圖制造混亂,以尋找脫身之機,同時也毀去了解藥。”

戰傳說暗道一聲僥幸,若瓶中真的是毒物,那恐怕又將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了。

這些日子來,坐忘城中連遭不幸,誅殺此人可謂是坐忘城久違的勝利,而且是在危機重重之際,因此倍顯重要。黑衣人手段歹毒,他的死讓眾侍衛感到大快人心!

殞驚天上前扳轉黑衣人的屍體,揭下黑衣人臉上的黑巾,終使其真面目暴露於眾人眼前。

這是一張很平凡的臉,與他生前銳利強悍的眼神倒有些不相稱了,惟有右臉頰部分一塊榆錢大小的淡黑色胎記很顯眼,年逾五旬。

殞驚天長嘆一聲,道:“果然是術宗的人,看來事情越來越復雜了。”

術宗與坐忘城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就算因為石敢當的緣故,使坐忘城與道宗聯系密切,但按理這不應成為術宗仇視坐忘城的理由,即使術宗之人心存忌恨,也不至於大施毒手,一舉毒害南尉府近四百人。

殞驚天道:“此人是術宗排行第三的高手,名為戚七,因為臉上這道胎記,不少人暗地裏稱他為戚漆,真名之‘七’為‘七星捧月’的‘七’,戲稱的‘漆’字則是‘墨漆’的‘漆’,字不同而音同,聽起來當然無法分辨。不過由此可見武界中人對他的為人頗有些不以為然,否則以戚七的修為,加上術宗在樂土武界的影響,斷不會有人對他有戲謔之辭。只是先前只聽說戚七心胸狹隘,誰會想到他竟如此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