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七章 生財之道(第2/4頁)

苦木集通達四方,卻不知苦木集的人有沒有因為此次蔔城大軍的進發而流離四散。

不過無論如何,殞驚天在苦木集折向北行是最有可能的選擇。

兩人商議了一陣,決定盡快趕至苦木集,向苦木集上的人打聽蔔城人的動靜,就算不能打聽到殞驚天的消息,戰傳說二人也要在苦木集折向北行。

戰傳說正待催促牛二,忽覺馬車竟漸漸減緩速度,直至完全停下。

戰傳說與爻意相視一眼,彼此都有驚訝之色。

戰傳說下車欲看個究竟,卻見四下依舊空闊無人,路面平整,並無異常之處,不由大感奇怪,大聲道:“牛兄弟,為何無故停下?”

牛二也不看他,道:“一連奔走了一個多時辰,我已累了。”

他的聲音果然既疲憊又沙啞。

戰傳說見他這麽說,便不忍心再強行催促,卻又要急著上路,一時很是為難。

“不如你替我一陣吧。”牛二道。

“也好”二字幾乎就要從戰傳說嘴中脫口而出,他忽然想起了什麽,道:“若由我駕車,那麽你……怎麽辦?”

牛二古怪地笑了笑,道:“我自是在車廂內歇息。”

戰傳說大是為難,遲疑道:“這……”

他倒不是覺得自己駕車有何不妥,或有失身分,而是覺得讓牛二與爻意兩人呆在車廂內總覺得有些不合適,至於為何不合適,卻也難以措詞。

正為難間,牛二又道:“小的只是說笑而已,陳公子莫見怪,像我這樣的下人,哪配與爻意小姐共處?”

戰傳說對牛二的話絲毫沒有懷疑,但爻意卻覺得有些異常。她貴為神祗時代火帝栗怒的女兒,對尊卑之別的體會遠比戰傳說深刻。在此之前,她還從未見過有下人敢如此肆無忌憚說話的。

故爻意心中有了戰傳說所沒有的警惕之心。

戰傳說正為難之際,卻聽得爻意的聲音道:“你讓他在車內歇息一陣吧,此去禪都非一時半刻能到,這一路上還要多仰仗他。”

戰傳說聽爻意如此說,便依了她。

牛二稱了謝,便進了車廂。此車本就寬大豪華,兩人共處仍顯十分寬敞。牛二連頭上的鬥笠也不摘下,揀了一個與爻意相對的角落,蜷曲著身子坐下,大鬥笠低垂,遮住了他的臉龐,雙手抱於胸前,也不與爻意搭話,也許是在閉目養神。

爻意心中暗暗好笑,忖道:“此人演戲的水平實在算不得高明。”

她之所以讓牛二來到車內,是想憑借自己的玄級異能探明牛二是否真的藏有禍心。與戰傳說不同,她幾乎沒有任何仇家,牛二若有何手段,所針對的目標多半是戰傳說而不是她。既然如此,爻意暫時是不會有何危險的。

戰傳說還是頭一次駕車,多少有些手足無措,好在這輛馬車是專為殞驚天備下的,所選的馬也是識途良駒,百合平原上的路又極少有危險地段,戰傳說很快就能應付自如了。

只是他與爻意離開坐忘城時都換上了一襲華貴衣衫,這也是貝總管的主意,為的是與這輛出眾馬車的主人的身分相匹配。當戰傳說一襲錦衣玉帶地在車轅上揮鞭驅車時,其情景實是有些不倫不類。

所幸一路都未遇見他人,倒也免了尷尬。

車內,爻意則在試探著牛二。

“既然你太過勞累,待等到了苦木集後,我們另雇一車夫,你則自行返回坐忘城如何?”

牛二的聲音因為鬥篷的阻隔而“嗡嗡”作響:“小的休息一陣便無妨,再說小的若未將二位送至禪都就返回坐忘城,貝總管怪罪下來,小的可擔當不起。”

爻意道:“這是我們的意思,貝總管不會怪罪你的。”

“小的不是信不過你與陳公子,而是小的生性膽小,這等偷懶取巧的事是萬萬不敢做的。”

爻意暗道:“你膽子可不小,竟敢讓戰傳說代你駕車,這分明是托辭!”

想到這兒,她心生一計,道:“你出城之前曾說腹痛難耐,是也不是?”

這當然是不可否認的事實,牛二應了一聲:“正是。”

爻意故作恍然狀道:“看來正是因為你的身體不適,才如此容易疲憊。”

邊說著,她已在車內找出一只瓷瓶,再取出一壺酒,對牛二道:“這兒有貝總管備下的藥,可治腹痛頭熱,以酒送服,藥到病除,你不妨服些藥。”

言罷,便將藥與酒一同遞向牛二。

貝總管的確在車上備了藥,也備了酒,而且是上等佳釀,爻意所取出的藥也的確有治腹痛頭熱之效,但此藥要以酒送服卻是爻意編造的,她的目的就是要讓牛二不得不取下那頂鬥笠。

牛二將自己蜷曲在角落裏的身體支撐起少許,去接爻意手中的藥與酒。剛將酒捧在手中,忽然手一滑,酒壺“砰……”地一聲摔下,酒全潑散開來,酒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