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五章 黃綢血書(第2/4頁)

正如靈使所言,當時顧浪子五臟六腑皆受重創,與死亡已只有一紙之隔。

環顧當世,也許只有南許許能保全顧浪子的性命。

但顧浪子的傷勢委實太重,縱然南許許傾其所能,也只能暫保顧浪子性命,若說想恢復顧浪子的武道修為——哪怕只恢復兩成,也無法做到!

失去了“斷天涯”,失去了一身驚世駭俗的刀道修為,顧浪子還能依舊是從前的顧浪子嗎?

他甚至連策馬疾行這種平時根本猶如兒戲的事,也難以做到。

南許許知道讓顧浪子隨自己一同追趕戰傳說要冒很大的險,但他勸阻不了顧浪子。

此刻,顧浪子的感覺就像是自己肺腑中的所有空氣都被擠幹了,無論怎樣拼命吸氣,氣息仍是難以為繼。

他感到自己的軀體似乎無比的沉重,又似乎輕飄飄地毫無著落,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同時出現在他身上,而且竟以極為奇怪的方式融作一處。

顧浪子心中充滿了悲哀!

他久久不願開口說話。

他本是強者,而此時,他只要一開口,就會把他的脆弱暴露無遺。

這種感覺,外人又豈能知曉?

南許許面對戰傳說的疑問,不由有些失望,暗忖道:“此子似乎並無多少心計,換作是晏聰,他在兩次撞見我之後,一定會想到我不會是普通人,這老嫗的模樣也多半是假象——可此子竟沒能想到這一點!”

南許許沒有直接回答戰傳說所問,而是反問道:“戰公子,你可識得晏聰?”

戰傳說目光倏閃!

略作沉默後,戰傳說有些警惕地道:“前輩為何要問這個?”

他改稱南許許為“前輩”,可見他這時也已想到南許許絕不會是苦木集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嫗那麽簡單,而十有八九應是武道中人。

南許許心道:“小子,你雖然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但你的舉止表情,以及所說的話都足以看出你是認識晏聰的。”他接著又問道:“戰公子與晏聰之間曾有一個約定,不知戰公子是否還記得?”

戰傳說絕非南許許所想的那麽簡單,當南許許問到這件事時,戰傳說的神色已有些凝重,他沉聲道:“若是前輩問什麽,在下便答什麽,只怕前輩會在心中暗自取笑在下愚不可及了。”

南許許幹笑幾聲,這才道:“你放心,老夫絕無惡意。”

小夭見南許許自稱老夫,再看他那一身老婆子的裝束,連容貌五官也是一個雞皮鶴發的老婆子,偏偏此時他已不再假捏成老婆子的聲音,如此一來,小夭便覺得既怪異又厭惡,忍不住“哼”了一聲,道:“戰大哥,他既然不願告訴你他是什麽人,我們走!”

南許許也不以為忤,依舊向著戰傳說道:“看來,你果真是曾假稱陳籍的戰傳說。”

戰傳說道:“前輩對在下了解的倒不少!”他心中暗忖:如果眼前此人對自己懷有叵測之心的話,那麽就憑他對自己了解甚多,而自己對他卻一無所知這一點,就已處於極為不利的處境了。

南許許道:“且不說其它。老夫之所以急著要見戰公子一面,是想告訴戰公子一件事:不二法門靈使對戰公子包藏禍心,日後請戰公子多加小心——信與不信,皆在戰公子自己。”

這一番話,對戰傳說的震動可想而知!

讓他吃驚的不是這件事本身,而是如此隱密的事,眼前這老嫗模樣卻自稱“老夫”的怪人是如何知道的?

不過,無論如何,由對方提醒自己提防靈使這一點看,應該是友非敵。

戰傳說定了定神,方道:“我信。”

這一次,輪到南許許吃驚了!他沒有想到戰傳說這麽輕易便相信了他的話,畢竟他的矛頭指所是不二法門靈使,而當世之中又有幾人會對靈使起疑心?

戰傳說看了南許許的疑惑表情,這反倒讓戰傳說更傾向於斷定對方並無惡意,而是好意提醒自己。

於是,戰傳說索性把話挑明了,他道:“多謝前輩提醒,不過,在此之前,在下已知道這一點。甚至,在下還曾與靈使一戰——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二位前輩與晏聰一定有何淵源吧?”

南許許脫口驚呼:“你曾與靈使一戰?!”語氣顯然包含了驚訝與不信。

因為他深知靈使的武道修為之高,以顧浪子的驚世刀法尚且落敗,那麽眼前這個如此年輕的人又豈能在與靈使一戰後還安然無恙地立足於此?

戰傳說明白南許許為何那般驚訝,並未因此而有被輕視之感,他道:“與靈使一戰,兇險萬分,不過所幸靈使在與我交手前,似乎已受了內傷,而且又有人暗中助我,否則與靈使一戰,在下難以幸免。”

南許許聽戰傳說說靈使受了傷,對他的話的疑心已去了大半。

他急忙問道:“你與靈使一戰是在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