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五章 黃綢血書(第3/4頁)

這時,爻意已數次以眼色暗示戰傳說不可將一切底細都告訴對方,但戰傳說這次卻沒有聽從她的暗示,而是將與靈使一戰的時間告訴了南許許。

南許許聽罷,立時驚呼一聲:“老兄弟,是在與你一戰之後不久!”

他這話是對顧浪子說的。

一直未開口的顧浪子這時也忍不住道:“戰公子,實不相瞞,在你之前,我也曾與靈使一戰,不過慚愧得很,我技不如人,被他擊成重傷,雖然僥幸逃脫一條性命,但我弟子晏聰卻從此下落不明。我們之所以急著要見戰公子,除了要告訴戰公子有關靈使的險惡用心外,也想打聽打聽晏聰的下落。”言罷,顧浪子一陣喘息。

戰傳說一聽對方是晏聰的師父,大覺愕然。

同時,對剛才南許許為何一再追問晏聰的事也心知肚明了。

以戰傳說今日的武學修為,自是能由顧浪子的說話吐字中聽出他的確傷得極重,而且也聽出了顧浪子對晏聰的萬分關切。

但為了慎重起見,戰傳說還是問了一句:“既然前輩是晏聰的師尊,想必一定知道在下與晏聰約定在何處相見,又是為何事而約定的。”

顧浪子道:“你們約定在稷下山莊外的‘無言渡’相見,為的是一幅頭像,是也不是?”

戰傳說聽到這兒,心想這世間知道此事的除了自己、晏聰、靈使及晏聰至親的人之外,就不會有他人知悉得這麽清楚了。看來,這自稱是晏聰師父的人不會有假。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所知道的一切都來自於靈使,換而言之,他們是受靈使差遣而來的——但戰傳說實在想不出靈使有什麽必要這麽做,靈使對自己早已是恨得咬牙切齒,刻骨銘心,一旦發現自己的行蹤,必會親自出手為其子報仇,豈會再使出什麽曲曲折折的詭計?

想到這裏,戰傳說忙翻身下馬,向南許許、顧浪子施禮賠罪道:“在下方才言語唐突冒犯,還請二位前輩多多包涵!”

南許許、顧浪子、爻意、小夭也相繼下馬。

戰傳說接著道:“我與晏聰的約定地點的確是在‘無言渡’,而且正是為了一幅頭像。”

南許許輕嘆一聲,道:“借死者顱骨推測死者生前真面目的確是一種良策,你與晏聰走的這一步算是一著妙棋,不過只怕誰也不會想到將樂土鬧得沸沸揚揚的‘戰傳說’非但不是真正的戰傳說,而且此人還與靈使有密切關系!那幅人像已繪出,其五官容貌與靈使酷似,再結合靈使由此而對我們出手,足以看出假冒戰公子者是靈使的至親之人!”

“在下已知悉冒充我的人就是靈使之子。”戰傳說道。

南許許、顧浪子雖然早已有所猜測,但這件事由戰傳說口中證實時,他們仍是心頭劇震。

南許許道:“你怎能斷定這一點?”

“這是靈使親口說的,他的兒子是為我所殺,所以他對我恨之入骨,一心要除去我而後快。而他多半是自認為取我性命是十拿九穩之事,所以毫無顧忌地說出了真相。”

南許許大為感慨地道:“沒想到靈使為達不可告人的目的,竟連自己兒子的性命也搭上了,可謂得不償失!”

顧浪子首先想到的卻是晏聰,他有些吃力地道:“戰公子,你與晏聰相約在‘無言渡’見面,除了你們自身之外,是否還有他人知曉?”

戰傳說不假思索地道:“除此之外只有這位爻意姑娘知曉——不過她未再將此事向其他任何人透露。”

爻意微微頷首。

顧浪子聽戰傳說這麽說,心中頓時隱隱作痛,向南許許道:“如此說來,晏聰一定是落在了靈使手中,靈使之所以會準時出現在‘無言渡’,恐怕就是……就是晏聰說出來的,我……”

話未說完,顧浪子只覺眼前一黑,喉間有一股甜腥的氣息直湧而上,隨後軟軟倒下。

戰傳說等人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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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傳說尋來了許多枯枝落葉,生起了一堆火,由爻意、小夭兩人照應著這堆火不讓它熄滅。

顧浪子平躺在地上,南許許借著火光,把一枚枚銀針逐一紮在顧浪子的身上,南許許的嘴唇抿得極緊,以至於有些發白,無比消瘦的臉上豆大的汗珠一滴又一滴地滾落,他的神色凝重之極。

戰傳說見狀,忍不住上前低聲道:“前輩,能否由在下以內家真力相助……”

南許許竟沒有看他一眼,其目光死死地盯在手中的銀針針尖上,只吐出兩個字:“不行!”

戰傳說一怔,見小夭正望著自己,顯然已目睹了自己方才的尷尬,不由苦笑了一下,算是自我解嘲。

不知過了多久,方見南許許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一把冷汗,喘息著道:“老兄弟,若你再這麽折騰……折騰幾次,我這條老命也得為你……為你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