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二十章 終極邪者(第3/4頁)

石敢當以為自己很難有與尹恬兒單獨相處的機會,沒想到事情竟如此順利,這麽快就有機會了,石敢當心頭多少是有些欣慰的。

尹恬兒極為內疚地道:“石爺爺……我……我……不該把那毒給你……我本以為我家宗主是不會對石爺爺下毒手的……”

她的確是這麽想的,當嫵月與石敢當交談時,在一旁的尹恬兒已聽明白了一個大概,知道石敢當與嫵月曾經有過一段情緣。雖然現在從容貌上看,嫵月依舊那麽美麗,而石敢當卻已是垂垂老朽,兩者不再匹配,但尹恬兒以年輕人對情愛的敏銳感觸,感覺到嫵月曾經很愛石敢當。以尹恬兒的想法,雖然嫵月曾經因愛生恨,大肆對付道宗,困鎖石敢當,但在內心深處,她對石敢當依然是愛多於恨的——也許,每一個對未來充滿美好幻想的年輕女子都喜歡把每一份情愛往美好的方向想象的。

無論如何,尹恬兒都絕不相信一個女人會將一個自己曾經深愛的男人毒殺,哪怕他們之間曾經有過怎樣的波折與怨恨。

所以,尹恬兒奉嫵月之命後,沒有太多的猶豫,就依言將毒物給了石敢當。

隨後石敢當所說的那番話對尹恬兒不啻是一記晴天霹靂!沒想到她給石敢當的竟真的是劇毒之物!

尹恬兒一向將石敢當視為最親近的親人,甚至比二哥尹歡、父親歌舒長空都更為親切,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親手將毒物交與石敢當,並讓其服下。

雖然她只是奉命行事,卻也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如果是從前的尹恬兒,在聽石敢當說那的確是劇毒之物後,定立時沉不住氣了,驚愕、悲傷、悔恨足以讓她當場失控。但如今的尹恬兒已不是從前的尹恬兒了,在石殿的地下室中,她由大哥尹縞留下的書簡中知道了關於父親、關於隱鳳谷的真相,這使她一下子由從前的單純轉變了性情,方才明白世間的事情竟是那麽復雜,人心竟是那般難測,連自己的父親她都沒能看透!父親的所作所為,讓她心寒,且感到愧對尹歡;但對尹歡這個二哥,她又確實無法真正地敬愛他,如同小時候敬愛大哥尹縞那樣。

一日之間,尹恬兒的情感經歷了無數錯綜復雜的洗禮與磨礪,已變得堅強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

成熟,有時就意味著要學會克制自己的喜怒哀樂。這一次,尹恬兒做到了,但心中的痛苦卻是難以言喻。

“石爺爺,如果你不能察知天瑞所在,也要先騙上他們一陣子。他們要知道真假如何,還需要一段時間,我一定想辦法拿到解藥。”

這是尹恬兒知道石敢當的確服下了劇毒之後,心中一直在思忖的事情。

石敢當道:“其實要察知天瑞在何方重現並不太難。”

尹恬兒大喜,忙道:“如此說來,石爺爺定是已看出來了?”她知道如果石敢當能說出天瑞在什麽方向重現,嫵月就可以把解藥給他了,因此難免有些激動。

石敢當點了點頭,卻接著道:“就算我將天瑞重現的方位告訴他們,他們也未必能得到天瑞,因為天瑞乃神靈之物,它的歸宿,冥冥之中已由天定。”

尹恬兒見石敢當已承認知曉天瑞所在方位,大有如釋重負之感,她道:“能不能得到天瑞,那是他們的事,石爺爺只要將天瑞重現的方位說出,就不必去理會其它事宜了。”

石敢當笑了笑,道:“相信除我之外,能看出天瑞重現方位的,至少還有不二法門元尊、千島盟大盟司,他們兩人中任何一人的力量,都是即使傾道宗、內丹宗的力量也無法對付的。可以說,擁有天瑞對道宗、內丹宗來說,其實根本是禍而不是福,不知藍傾城他們是沒有看破這一點,還是有其它原因促使他們一心要得到天瑞。”

尹恬兒卻不明白在這種時候,石敢當還去關心這些事是為了什麽,在她看來,當務之急是先解毒保全性命才是。

石敢當似乎看出了尹恬兒的心思,他道:“其實,我能不能得到解藥,與能不能窺破天象,找到天瑞重現的方向所在根本毫無關系。”

尹恬兒一怔,慢慢地有些明白過來了。也許,殺不殺石敢當,只在於嫵月對石敢當是愛多一些,還是恨多一些。現在看來,似乎是恨多一些了。換而言之,嫵月完全可能因為恨而食言,不給石敢當解藥。她對石敢當的恨是因為石敢當的兩次食言,那麽她這一次食言正好是最合適不過的報復。

尹恬兒也許還不能完全明白其中的因果,但石敢當卻是明明白白的。

石敢當道:“你怎會成為內丹宗的弟子?”

尹恬兒便將自己如何成為內丹宗弟子的經歷大致述說了一遍。

原來隱鳳谷一役中,當石敢當、尹歡等人與驚怖流的人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時,尹恬兒則因為發現了尹縞留下的信箋而深深地沉浸於傷感之中,全然忘記了外面的血腥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