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子嗣,納妾

江烽看許寧的目光裏已經多了幾分嘉許。

這是一個為政治而生的女子,無論她其他方面怎麽樣,無論自己對她觀感如何,但她在這方面的敏銳嗅覺和洞察力,以及學習能力,自己身邊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

這一次出兵的利弊得失,都被她剖析得很清晰而準確,甚至連江烽都覺得自己都沒有完全想透徹的事情,許寧已經想到了。

若許寧真是一個男人,沒準兒還真能在這歷史上留下屬於她自己濃墨重彩的一筆,不過作為女人,江烽覺得也許她一樣可以擁有屬於她的一片世界。

“小寧,你覺得現在該怎麽做?”江烽的語氣裏多了幾分復雜。

許寧笑了起來,她聽出來了面前這個男人內心的復雜情緒,這正是她所希望的。

無論如何處置她,自己在這個男人心目中的印象只會越來越深刻,分量也會越來越重。

她從沒奢望過獨占這個男人,平妻的身份決定了她的地位很尷尬,上有正妻,甚至日後還會有許多和自己身份相若的平妻。

而論親厚,自己也比不上小靜和鞠蕖,那麽自己怎麽來在對方心目中乃至他的身邊占據一席之地?只有展示出自己獨有的風采,讓對方意識到自己不可或缺。

女人可以不靠容貌姿色一樣贏得男人的尊重和青睞,雖然她許寧也自信比拼姿色容貌不輸於人,但她更希望用智慧來征服男人。

“怎麽,二郎,舍不得處置我?”許寧有些調皮的笑著問道。

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下頜,許寧的話說中了江烽的心事,這的確不好處理。

處理得不好,甚至可能起到反面作用。

而且,無論怎麽處理,都會有一些負面影響,江烽不希望出現這種情形。

從內心來說,江烽對許寧的這種做法也很佩服。

以對方的智慧不會想不到她這樣做可能帶來的後果,可能會對她本人日後身份地位可能產生的影響,但是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做了,就憑這一點,江烽覺得也許自己娶這個女人也不像之前自己想象的那麽糟糕。

“嗯,沒錯,我舍不得。”略作猶豫,江烽坦然道。

大丈夫說自己所想,沒什麽不好意思。

許寧也是秀眉一挑,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她沒想到江烽會如此坦然的回答,這好像不太符合江烽的脾性啊。

“二郎?”

“嗯,怎麽了?小寧,你能為我著想,難道說我連明確的表達我自己的想法都不敢?”江烽反問,語氣輕松,“何況你還是我未婚妻,這不為過吧?”

臉頰浮起一抹緋紅,許寧美眸中也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思,江烽話語裏流露出來的氣勢足以證明他並不太在意潛在的風險,甚至也顯示出他有足夠的自信來控制駕馭風險,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再替自己分解。

無論面前這個男人是從什麽角度來考慮而做出這樣一個姿態,也讓許寧內心萌生了些許慰藉,起碼這個男人並非無情之人,也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意圖。

“二郎,謝謝你。”許寧語氣裏多了幾分欣慰和滿足,“不過,橋歸橋,路歸路,事情出了,需要有一個圓滿的解決方案,否則日後偌大淮右軍,就不好管理了。”

江烽目光流動,“小寧,你打算怎麽來處理?”

“不是我來處理,該是你來處理才對。”許寧表情變得輕松愉快起來,“不過,二郎,我想自請責罰,也許這樣會讓大家都更能接受。”

“自請責罰?”江烽神色微動,若有所思,“你打算自請怎樣的責罰?”

“我有僭越之嫌疑,雖然也可以勉強辯解為臨機從權,但無論如何這都很容易引發誤解。”許寧沉聲道:“所以我自請在家中禁足一年。”

禁足一年?江烽愣了一愣,這算是一種什麽樣的責罰?

但轉念一想,許寧既非軍中將領,也非官員,甚至連自己的家眷都還算不上,僅僅是自己未婚妻,而且是未婚平妻,她之所以自請責罰,其實更多的是為崔尚、楊堪他們分擔壓力責任。

作出出兵決定的是崔尚和楊堪,而非許寧,她也沒有這個權力,她只是表明了一個態度,給了崔尚和楊堪一種暗示,讓崔尚和楊堪丟棄了不必要的顧慮。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許寧自請這樣的責罰,是合適的,這是一個姿態,做給所有人看的姿態。

想到這裏,江烽也不由得對許寧的心思慎密巧妙感到佩服。

這樣一個自請禁足在家一年,對尋常人來說好像看不出什麽端倪來,但是對軍中將領來卻能領悟到其中的深刻含義,無論是誰都不能有逾越規則制度的行徑,否則就要受到處罰。

思索再三,江烽都覺得許寧的這個自請責罰恰到好處,自己竟然無法拒絕,也找不出更好的方式來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