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道侶的桃花來砸場了

兜頭被這麽罵了一通,倜夜倒是沒有露出被激怒的神色,他微挑起眉,嘴唇要彎不彎,帶著一點似笑非笑的意思:“玉羅君這話說得有趣,你我瑤山相逢,不過點頭之交,我自然以君子之禮相待,後我離開瑤山,你我情誼也就到此為止。現在我在自己洞府裏,關起門來做我自己的事,與旁人毫不相幹,怎麽你強行破門而入,闖進我的家,還要罵我不要臉?”

玉羅仙君一時語塞,又氣個不休,一張白面嫩臉漲得通紅,他怒道:“反正你一個好好的仙君,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淫?亂的事,就是不要臉!”

淩危雲在旁邊聽著,覺得自己不太明白這位玉羅仙君的邏輯,於是誠心地發問道:“這位仙友,你說的話,有幾點我不太明白。”

玉羅仙君扭著眉毛,不善地看向他。

淩危雲道:“第一點,我們是在正經療傷,並非是在做什麽不要臉的事情,我不太明白,你說的不要臉從何而來。”

玉羅仙君愣了一下,仔細再一看,這才看清楚,兩人雖然衣衫不整地在床上,但淩危雲手裏確實有一碗綠油油的草藥汁,另一只手還拿了把刷子。

玉羅仙君張大嘴,一時啞口無言,半晌,他猶自倔強,道:“哪個療傷像你們這樣子的,即便,即便是我誤會了,也是你們先引人誤會的緣故。”

淩危雲:“……”

倜夜:“……”

淩危雲又道:“還有一點,你說倜夜在你那處是個正人君子,到了這裏就變成淫?亂之徒,並且因此大為不滿,我不太明白,你究竟是因為倜夜淫?亂而不滿,還是因為他沒有同你淫?亂而不滿。”

這話問得比剛才要微妙許多,玉羅仙君一張白面更加通紅,隱隱透出青色,他一雙眼睛瞪著淩危雲,但淩危雲面色平靜,十分真誠,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耀武揚威,想諷刺他的意思呢。

玉羅仙君喉頭一哽,宛如遭到重擊,手顫抖著指向淩危雲:“你,你……”

倜夜在旁邊看著淩危雲三言兩語,兵不血刃,就將對方殺了個丟盔棄甲,顏面盡失,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玉羅仙君聞到這聲嗤笑,臉色一變,惱羞成怒,手中直接出現了一對雙劍,劍身三棱,每一棱的刃上都有倒刺,與主人一張白面不同,卻是殺氣很重的武器。

玉羅仙君猛然提劍,向兩人刺來。

淩危雲預料不及,但所幸反應很快,淩危雲的冰綃在對方提劍刺來的時候就已經召喚出來,冰綃挽出劍花,阻擋對方來勢的同時,他還記掛著倜夜身上有傷,對身後的人道:“你不要動。”

“我來就夠了。”

玉羅仙君來勢洶洶,提劍猛刺一番,卻被淩危雲輕而易舉,一一格擋回去,已然是惱怒不已,聽到淩危雲這麽一句,更覺受到輕蔑,登時怒不可遏,雙劍重新起勢,再度和淩危雲戰在一處。

淩危雲手挽冰綃,與他見招拆招,尚有余裕,一面有意識將人往遠離床榻的方向帶,一面困惑道:“我與你素未相識,無仇無怨,就算是倜夜,從方才我聽來,你們也並不是什麽深仇大恨,你怎麽這麽糾纏不休的。”

玉羅冷哼一聲,道:“從前沒有,現在也有了。倜夜行事本就浪蕩,他品行不端也就罷了,你卻還與他廝混一處,還在這裏,在這裏……似你們這等不修規矩的修者,任誰見了也是要大聲喊打的!”

淩危雲仍是不緊不慢,試圖曉之以理:“我先前不是也說了,我們這是在治傷,並沒有做那些你認為的,不要臉的事情。你可以換一個角度想,或許是因為你總想到這些,不免就認為別人也是這麽想,這麽做的,但實際上我們是沒有的。”

總覺得自己被內涵了的玉羅仙君:“……”

他豎起眉毛,振振有詞道:“你二人又不是道侶,卻雙雙窩縮在這山中,連治個傷都這麽纏綿悱惻,引人遐思,誰又知道你們平時還幹些什麽,總之是不幹不凈,私德敗壞!”

說罷,又是一劍刺來。

淩危雲輕松格擋回去,還抽空扭頭,問了倜夜一句:“這還要道侶才能做得?”

倜夜還沒出聲,玉羅仙君哼了一聲,道:“自然,你究竟是從哪處飛升上來的,怎麽這點規矩也不懂。”

淩危雲不由得大為驚訝,他蝸居孤山,年歲日久,記憶全失,諸事不通,萬萬沒想到,原來這修仙界其實是有這樣的規矩,連給人療個傷,還非得是道侶之間不可。

怎麽倜夜也沒同他說過呢?

按理說倜夜做神仙的經驗比他豐富,這個不應該不知道,但是淩危雲隨即又想到,倜夜之前受傷,山中又沒有旁人,且他二人從前便是道侶,無可奈何之下,如此倒也不算是很壞規矩,倜夜不講出來,也算是免了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