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道侶他不喊大師兄了(第2/3頁)

不是說好飛升不久,修為低弱,面容平和,沒有一點殺氣的嗎?

怎麽打起來比倜夜那廝還要更兇殘,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倜夜正打得熱鬧,還抽空注意到了淩危雲這頭的戰況,他哼笑一聲,道:“本君是不是沒說過,本君的劍術,都是由他教的。”

淩危雲與倜夜山中獨處了這麽久,都沒聽過他自稱本君,這下甫一聽見,覺得有些新奇,不由偏頭去看了他一眼,然後便看見了倜夜眉梢向上挑起,神情倨傲,還是掩不住那一臉的得色和驕傲,活像剛剛被誇的是他一樣。

淩危雲心下裏想,這條蛇雖然平素是張狂了些,骨子裏倒是很單純可愛的,怎麽就有人看他不慣呢?

手下冰綃也不由更為快速,直將面前一人刺得招架不住,連連後退。

眾仙剛剛聽得倜夜說此人曾經教他劍術,已是大駭,又見淩危雲劍法利落,分明不帶殺氣,卻又處處制著他們不能還手,倒好像逗弄著他們玩似的,都是又惱怒又氣急,尤其是和淩危雲對陣的,都是叫苦不叠,舍了徒弟打師父,這不是自找苦頭嗎?

有人眼見是打不過了,在節節敗退中,終於忍不住問出了眾人的心聲:“你究竟是什麽來頭,不知道倜夜是個什麽樣人嗎,竟與他結為道侶?”

淩危雲手挽冰綃,又將一人撂下了雲頭,聞言,又看了一眼身側眉目張狂,囂張至極的倜夜,才道:“我居深山已久,的確於現今世情不甚清楚,只是倜夜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倒也不必從你們口中聽聞就是了。”

反正瞎子也看得出來這幫人都與倜夜有怨,如今還想來搶倜夜剛占下的山頭,淩危雲懶得去聽他們說倜夜的不好。

“至於我自己,”淩危雲停了停,又道,“剛才聽你們自我介紹一堆,都是有個正經名號,如今我還沒有,倒也無妨,現取一個就是了。”

淩危雲思索片刻,便從倜夜喚自己的名字裏,取了兩個字出來,道:“淩雲仙君,往後還請諸位多多賜教。”

他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毫無變化,端肅又冷清,好像無情無欲的一捧冰雪,只一句賜教,說得好像在挑釁,隨時等他們來找打一樣。

倜夜聽他說這麽多,卻是半個字沒說自己的不好,只是處處回護,臉上笑意越顯,站在淩危雲身後,很有些得意地望向眾仙,明晃晃地在說:我家道侶就在這,又能打又護我,你們能對我怎樣?

眾仙被他這副小人得勢模樣氣得喉頭一哽,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聽,只道這倜夜不知從哪裏,找來一個厲害的傻子,還誆騙對方結了道侶,愈發地囂張可惡,令人心頭恨恨,一時卻也無法,只得憤憤地轉身離去了。

於是淩危雲和倜夜結為道侶的當日,別的沒幹,先是和眾仙們打了一架,淩危雲也由此一戰成名,淩雲仙君的兇名遠播四方。

待眾仙們紛紛遠去了,淩危雲收回冰綃,降下雲頭,一落地,差點兒被迅速跟過來的我執絆了一個跟頭。

那根蛇皮鞭立時僵了一僵,好像犯了錯般,委委屈屈地又往回縮。

鞭子的主人,剛剛還又兇又狂,大殺四方的倜夜,也委委屈屈地站在那裏,道:“典禮現場都給他們打壞了。”

哦,是,倜夜還心靈手巧地,自己動手,給搭了個典禮台。

淩危雲聞言,張目看了看四周,果然見得由樹幹,香草和繁花搭成的台子,已經在整個打鬥過程裏被摧殘得差不多了,一片狼藉。

淩危雲雖然對這個典禮並沒有特別期待,但畢竟是倜夜的一番用心,於是道:“用法術恢復一下?”

倜夜看起來不情不願,嘟嘟囔囔:“這些都是我一根一根木頭自己砍下來的,結果最後還是要用法術,這樣感覺好沒有誠意……”

雖然淩危雲不太懂他的執著點在哪裏,但本著要補償他,回報他,對他好一點的想法,淩危雲決定順著他。

於是兩人又花了一個下午,重新把典禮台搭起來,好在倜夜如今已是雲夜山的山主,山中生靈都認他為主,花草迅速生長,鮮花盛開,香草馥郁,任人攀折。投奔過來的許多靈禽異獸,也都紛紛過來幫忙,千鳥銜來鮮嫩欲滴的花草,黑熊抱來蜂蜜粘黏木材,松鼠捧來鼓鼓的松果做裝飾,兔子頭戴花環跳舞,雀兒在樹上站成兩排,唱出高低不同的歡快曲調,為典禮伴奏。

直到太陽逐漸西落,昏色時分。

在整座山的生靈見證下,淩危雲同倜夜結為了道侶。

典禮完成的時候,兩人腳下的木頭突然重新發芽,綻出藤條,一直向上,迅速生長。

淩危雲和倜夜踩在藤條上,被托著往上升高,地面上的兔子狐狸,熊和灰狼慢慢變得很小。

直到所有山尖,樹木都出現在了他們眼底,月亮已經升起,巨大的光輪與他們近在咫尺,而太陽尚未完全落盡,遠遠的,綿延出一片燦爛雲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