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也不知是善是惡,是福是禍。”(第2/2頁)

像他是剛入宗門,暫時沒有經過等級評測考核,就是屬於最低階的弟子,只能著靛色衣服。那天的考核弟子晦明,穿的一身藍衣,就是通過了一年一度的等級考核,從靛衣往上提了一級。再往上還有紫衣,紫衣上面則是白衣。

不過倜夜聽小道消息說,目前道一宗除了淩危雲,還沒有別人穿白衣。

這還只是在主峰上,至於後面弟子基礎考核都通過以後,可以決定鉆研其中一術,然後會被分到其他次峰,隨其峰主掌門繼續修習,那又是另外的光景了。

反正因為種種原因,身為低階弟子的倜夜,自那日拜師之後,就再也沒見過淩危雲了。

其實低階弟子倒也不是完全見不著高階弟子,畢竟都在同一座山上,偶爾晃蕩也還是能遇見,但是宗長座下的大弟子,顯然不是那種喜歡在山上到處晃蕩的人。

除此之外,高階弟子偶爾也會去低階弟子堂做講學,這卻是淩危雲躲不過去的責任了。

每年有新弟子進來,淩危雲都會被宗門拿來做成一個活招牌,讓他在諸新弟子面前露個臉,給經受了一個月毒打,開始懷疑自己修仙道路的學生們,一點人生的希望,以及美好的未來圖景。

於是時隔一個月後,倜夜終於又在講經堂裏見到了淩危雲。

淩危雲仍舊穿一身白衣,上繡飛鶴章,腰系雲紋帶,發束青玉環,面如冷玉,泠然似仙。

要比倜夜之前見過的,要更正式一些,也更顯清雋了。

在座的諸弟子中,多數還沒有真正見過這位傳說中的大師兄,而他們現在自己每天做的不是打雜就是跑腿的瑣碎活,課上見的也大多是些白胡子比頭發還長的老頭,仙風道骨雖然是很仙風道骨了,但那顯然不夠養眼。

現在乍見這麽一位有神仙氣質,又容色非凡的人物出現在眼前,一時驚嘆聲起,充斥了不小的講經堂。

堂中不乏有女弟子,到底凡心未泯,個個面上飛紅,不敢再正眼瞧這大師兄,卻又舍不得挪開。

倜夜見自己前後左右,莫不盯著前方台上的人,面露向往,尤其是那幫女的,臉上春情好似要溢了出來,心下十分不快。

心想:盡盯著人臉上看做什麽,上面寫了你們要的得道之法嗎?

簡直恨不得一個個把他們的腦袋按下去。

淩危雲對堂下的騷動似已習以為常,不以為意,敲了敲手中的經卷,道:“今日本該與你們講經,不過這些我想真靈子師叔已經同你們講得很清楚了,現在我想與你們聊聊別的。”

話音剛落,台下立時有人站起來,道:“我想問,大師兄,你的修為真有傳聞中那麽厲害嗎?”

淩危雲以劍修入道,十六歲結丹成嬰,十八歲即在各宗門大會上力挑群英,最終打敗了萬劍閣的首徒,奪得那一年的劍門之首,引來關注無數,其中有敬佩與欣羨的,自然也有懷疑和不服的。

淩危雲看向提問的人,後者看起來與他差不多年紀,身上背得有劍,想來入道一宗前就已經是劍修了,實力應該也還不弱。

“我未曾聽過什麽傳聞。”淩危雲道,“如果你說的是宗門大會上奪魁,那倒不是傳聞。”

這話聽來其實有點自大,但是由淩危雲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說出來,卻又好像理所當然,理應如此。

那弟子倒也沒有不恭之色,只道:“是。在下早已仰慕大師兄之名,此次能得入宗門,唯一盼望就是能與大師兄對戰,得大師兄的指教。”

淩危雲道:“宗門內弟子不得私下比武,這點應該在你們入門之時,就已經背誦過規矩了。”

對方顯然是知道的,只是不肯罷休,有人小聲道:“別浪費時間了吧,大師兄又不是來跟你必武的。”

那人一時面露焦急之色,突然一掀袍角,竟單膝跪下,拱手道?:“在下一心只有此願,才想方設法入了道一宗。若能與你一戰,在下就是即刻退出宗門也絕無怨言!”

原來卻是個武癡。

堂中寂靜片刻,淩危雲似是嘆了口氣,道:“這樣吧,我在此地站著不動,單手接招,你若能向我攻上三招,便算你贏。這樣既分出勝負,也算不上與你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