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畫上的那個人,有點兒像是你呢。

玉箓中注入了靈力,又刻了符文,已然是成了可以使用的符咒,只是這片玉箓被大剌剌地放在這庫房裏,並沒有按照符咒一般的用法,鎮壓在需要鎮壓的東西上面。

這樣的情況其實也不少見,八成是因為那個東西已經被鎮住了,而鎮壓之人自然不可能就此留在陣法之地,再也不離開。為了隨時知曉陣法之地的情況,有些修士會在陣法之地上留下專屬自己的記號,而有些修士因為種種原因,不會在陣法之地上留痕跡,而是另造信物,將陣法之地與其相連接,修士再將信物隨時帶在身上,陣法之地若有什麽動靜,便可第一時間知曉。

想來這塊玉箓,就是後者了。

也是,若陣法真的是易修所為,即便在陣法上留下什麽印記,他卻不是不死之身,百年之後,無論陣法之地出現什麽狀況,也不可能讓一個死人醒來,倒不如將其留在玉箓上,傳給後代,後代如果出息,恐怕還能抵上一些作用。

只是易修恐怕料不到,在他身死之後,修真之術被全面禁絕,他的後代也懵懵懂懂,拿著玉牌,都不知道這玩意兒是個什麽。

如今倒是陰差陽錯,被淩危雲給找著了。

有了這片玉箓,便不怕找不到陣法之地,那被填埋的靈穴,被鎮壓的妖魔,也就一並都能找到了。

淩危雲接過玉牌,掌心貼住符文,感受著上面流動的靈力,嘗試了一下催動符文。

玉牌毫無動靜。

淩危雲倒沒感到太意外,畢竟他現在一具泥胎肉身,要破開這塊玉箓上的封印並不容易,他也沒打算現在就破開。

畢竟他對玉箓上所說的妖魔,仍然心懷疑慮,即便那只是易修的一己之言,但無端端令他有些焦灼,在沒有搞清楚之前,他不會輕易破了封印,冒險將所謂的妖魔放出來。

只是這塊玉箓卻十分重要,淩危雲想把它帶走。

“啊?”魏王張大嘴,有些傻眼,“將玉牌給你?”

也不怪魏王如此反應,畢竟將人的傳家寶借來看看,那也就罷了,哪還有看不夠,竟要帶走的。

話出口之後,淩危雲自己也覺得不妥,便改口道:“是我唐突了。”

魏王擺了擺手,道:“這倒沒有。我雖然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但你千裏迢迢跑過來,就是為了親眼看看這玉牌,想必對你來說,這東西一定有什麽我不知道的重要意義。”

頓了頓,魏王苦笑了一下,道:“本來這東西是我祖上留下來的,可我對它的作用和來歷卻一點不清楚,反而是你知道得多一些。”

淩危雲不語。

魏王又道:“什麽道一宗,什麽妖魔的,我真是半點都沒聽說過,這塊玉牌對你若有什麽大用處,借給你用一用,也不是不行。”

淩危雲神色定定地看著他,知道對方肯定還有下文。

只見魏王臉上那種總是吊兒郎當,又很慫包的表情驟然一收,他目視著淩危雲,露出一個微笑,道:“只是要勞煩小侯爺你,在府上小住一段時日。”

一直到淩危雲被請進廂房,門窗一一從外頭鎖上,確保了他飛不出去之後,淩危雲終於悟出了一個道理。

想來最近他走了一種運道,不管到哪裏,到最後總是要被人關起來。

對於魏王所做的這一切,淩危雲雖然感到驚訝,也有些無奈,但竟然不是很意外。

的確,自己一直在向魏王打聽他祖上的事情,對他祖上留下來的傳家寶又這麽感興趣,再神經大條的人,也會有所懷疑,感到不對勁。

就連魏王執意要跟自己一起來魏縣,恐怕也不是如他所說的那樣,完全是為了逃命。

想必從那會兒開始,他就已經想到要這麽幹了。

只可惜自己還是不夠仔細,於人性的種種幽微之處,未能體察完全,對於魏王的種種言行,雖有時覺得異樣,但也並未想得太多。

落到這步田地,倒也不算太冤。

對此,淩危雲的心情還算平和,並沒有什麽過激情緒,畢竟已經很熟練了,甚至既來之則安之,很安穩地上床睡了一覺,一夜無夢到天明。

到早上起床,還有人來送早飯,魏王的待客之道還是不錯的,淩危雲吃得還算滿意。

用完早飯,家丁們撤了席,陸續退出房間,門鎖重新被鎖上。

然而沒過多久,又聽到門外一陣開鎖的聲響。

淩危雲坐在桌邊,擡起眼,看向門外,魏王面含笑意,擡步走了進來。

“林哥哥,昨晚睡得還好嗎?”

聲音熱情,一如往常,甚至還把稱呼又換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仗著他遠在魏縣,緹曄盯不著他的緣故。

淩危雲點了點頭,中肯地評價道:“還不錯。”

魏王笑著走了進來,邊走邊道:“這間屋子我特別著人布置了一番,還燒了地龍,怕的就是林哥哥身體不好,睡不安穩,或者染上風寒,那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