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武士之路

吃完晚飯,吳媽收拾碗筷,周鐵柱回到鐵匠作坊看著爐子和工具,平日周鐵柱也就住在鐵匠作坊的樓上,嚴德昌說要出門一趟,換了一身衣服,就直接到後院把犀龍馬拉了出來,架上鞍具,騎著馬就出了門,也不說要去幹什麽,家中就只剩下嚴禮強,嚴禮強也就一下子在家裏閑了下來。

往日他是沒有閑下來的時間的,在吃完晚飯到睡覺的這段時間,除了消食的時間之外,他基本上都是在自己家的後院裏練著功,嚴德昌就會守在一旁,親自督促著嚴禮強,從來沒有一日放松過。

嚴禮強在柳河鎮少年之中的這點薄薄的名聲,全部都是他這些年他用汗水一點一滴換來的,沒有半分僥幸。

嚴禮強家的前院在柳河邊上,鐵匠作坊裏面還有一架以水做動力的水錘機床,而嚴禮強家的後院則與前院相對,後院外面,是一片竹林,這裏非常幽靜。

馬廄和草料房就在後院這邊的兩間瓦房下面,後院裏有一顆桃樹,在桃樹下面,放著一個兵器架,兵器架上面放著刀槍劍棍四種武器——棍為百兵之祖,劍為百兵之君,刀為百兵之膽,槍為百兵之王,這是最常見的四種武器,也是用得最多,最能殺人的四種武器,對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學武之人來說,他們主修的武器,基本上是這四種之一,說得更細一點的話,因為棍子殺傷力不大,用棍的都不算多,大多數人主修的武器就是刀,槍,劍三種。

所謂月棍,年刀,一輩子的槍,槍是這四種武器之中最難修煉有成的一種,所以相對來說,修煉槍術的人比修煉刀劍的人要少。

但嚴禮強主修的兵器就是槍。

這不是嚴禮強自己選的,而是在他一開始練武的時候,嚴德昌就已經為他選好了,嚴禮強也不知道不懂武功的嚴德昌為什麽要給他選了這麽難走的一條路,這些年來,嚴禮強一直在練槍,練槍的基本功。

在那個兵器架不遠的地方,有一個架子,那個架子的一個架子下面用繩子拴著一排雞蛋大的鐵珠,這是嚴禮強練槍的道具,那一排鐵珠上面塗了熒光粉,所以不光白天能看見,在晚上的時候那一排鐵珠在月光下綠油油的,非常醒目,同樣可以訓練。

槍法的基本功就三個字,攔,拿,紮——攔槍,拿槍,紮槍,攔是防禦,拿是用勁,紮是進攻!

簡單的三個字,三個基本的動作,嚴禮強已經練了八年,卻還連入門都算不上。

因為嚴禮強還未築基,還不是真正的武士,所以練這些東西,只能算練了一個架子和樣子,這個時代,一個人沒有築基,沒有成為真正的武士,無論他多麽努力,都不算真正掌握一門功夫。

像今日他被洪濤用鐵砂掌從擂台上打了下來,說實話,嚴禮強還真沒想到洪濤會在這個時候就修煉鐵砂掌,因為洪濤和他一樣,還沒有築基,還不是武士,鐵砂掌需要非常多的時間來修煉,這個時候花大把時間在這些外門功夫上,是很不明智的,俗話說,先練功,再練拳,功在拳先,練武不練功,到頭一場空,拳是外,功是內,要練功就要築基,不築基的話,這些外功雖然現在看起來厲害,但只是逞一時之能,最後終究是鏡花水月,難得長久,更不可能登堂入室。

而一個人築基的時間是有限的,老天爺沒有給你太多的時間去揮霍,基本上,一個人如果到二十五歲之前還沒有築基的話,那個人這一輩子築基的希望就非常渺茫了,也就是一輩子沒有希望進階武士。就像嚴德昌的徒弟周鐵柱,也是在二十五歲之後離築基還遙遙無期,徹底失去了築基的可能,才來和嚴德昌學一門生存的手藝。

上輩子在地球,武士好像到處都是,許多人只要隨便修煉個幾年的搏擊,身強力壯一點,身上掛一把刀,敢砍人殺人,就自稱武士,那樣的武士,以這個世界的標準來看,完全就是扯淡。

這個世界成為武士的標準必須是築基,而要築基卻要過三關,這三關一關比一關難,每一關都有非常客觀而且可以檢驗的標準,只有過了這三關,完成築基的人,才有資格自稱武士,只有武士才能真正把各種功夫和戰技修煉到高深之處。

嚴禮強從小練功到現在,每日在這小院之中揮汗如雨,卻連這三關的第一關都沒有過。

而這三關的第一關就是紮馬步,這是任何一個練武者必須要過的基本功。

紮馬步看似簡單,每個人都會,而實際上能過了這一關的人,一百個人之中有可能也沒有一個。

紮馬步什麽算是過關?必須做到腰馬合一,全身力從足出,能在自己的身下紮出一匹馬來,才算過關。而只要過了這一關,真要用拳腳功夫打架的話,一個人就能以一档十,把大多數人都遠遠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