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避禍黃龍

嚴禮強一宿沒有睡著,這重生的第一個夜晚,他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過去的種種。

特別是過了子時之後,他身上被洪濤鐵砂掌打傷的皮膚上火辣辣的疼,就像被人用火烤著一樣,這更讓他難以入眠,輾轉反側,同時也慶幸洪濤還沒有把鐵砂掌練到更高的境界,聽說鐵砂掌練到登堂入室之後,一掌打在人身上,五臟六腑都可以瞬間為之焦灼粉碎,輕易就能要了人的命,而且鐵砂掌的掌力最傷人肺,有的被鐵砂掌打中的人就算沒死,但卻會留在肺部留下永久的創傷,非常難以痊愈。

就這樣,一邊是身上不舒服,一邊是腦子裏在想著東西,不知不覺,嚴禮強的耳邊就聽到了第一聲的雞叫聲,外面的天色,還是黑的,往常這個時候就是嚴禮強要起來開始練武的時候。

嚴禮強快速的起了床,洗漱之後,換了一身衣服,和嚴德昌吃過吳媽做的早餐之後,背著收拾好的行囊包裹,再把犀龍馬從馬廄之中牽了出來,架上鞍具,嚴德昌坐在犀龍馬的前面,嚴禮強坐在犀龍馬的後面抱著嚴德昌的腰,兩個人就騎著犀龍馬出了門。

犀龍馬的額頭上有一支犀牛一樣獨角,身上皮質堅硬,隱隱還有一層鱗片,普通的犀龍馬的馬背基本都有兩米高,四肢修長有力,看起來比普通的馬大上整整一半,把普通的馬放在犀龍馬面前,那感覺就像把奧拓放在奧迪面前一樣,完全不能比,這犀龍馬也是嚴禮強家裏最貴的一件家當。

嚴禮強家買的這頭犀龍馬雖然不是犀龍馬中比較好的,但也還過得去,對犀龍馬來說,托著兩個人跑起來一點也不費力。

普通人家就算想學騎術或者練武有需要會買馬大多數也買的是普通的馬,普通的馬除了人能騎之外,還能幹許多活,還好養,但嚴德昌買的卻是昂貴的犀龍馬,買一匹犀龍馬的價格,差不多可以買五匹普通的馬,嚴禮強曾經問嚴德昌為什麽要買犀龍馬,嚴德昌告訴嚴禮強的是戰場之上的騎兵騎的都是犀龍馬,要練槍術的人將來騎的也一定是犀龍馬,嚴禮強也就無話可說了。

在嚴禮強身上的投入,嚴德昌完全就不予余力。

兩個人出門的時候,外面的天光已經發亮,整個柳河鎮的路上,已經有了不少人——練武的,做小生意的,賣菜的,都已經起來了。

路上的那些人看到嚴禮強父子騎著犀龍馬出來,一個個的眼神都有些怪異。

就算那些人不說話,但只是看了那些人一眼,嚴禮強就知道,自己昨日擂台慘敗的消息,估計早已經傳遍了柳河鎮。

“聽說了嗎,嚴鐵匠家的兒子昨日在縣城國術初試中被洪家的少爺打得重傷……”

“我聽說還吐血昏迷,骨頭都斷了幾根,幾個月動不了手了!”

“以前都說嚴鐵匠家的兒子厲害,我看還是洪家的少爺更厲害!”

聽著路邊的那些無聊之人的閑言碎語,嚴德昌的臉色一點也不好看,只能冷著臉,抖了一下韁繩,讓犀龍馬的步伐加快了一些。

兩個人剛剛出了村口,就遇到劉屠戶父子趕著一輛牛車,也從另外一邊的村道之中饒了出來,兩對父子剛好在村口遇上了。

“呵呵,這不是嚴鐵匠麽,這麽早就和兒子一起出去,趕著去醫館麽?”劉屠戶看到嚴德昌和嚴禮強,一下子就笑了起來,他的那個和他一樣肥頭大腦的兒子則幸災樂禍的看著嚴禮強。

劉屠戶的兒子小時候被嚴禮強揍過幾次,嚴家和劉家也因為孩子的事情有過一些小摩擦,兩家的關系有些不睦。

“我兒子好得很,不是去醫館!”

“哈哈哈,禮強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洪家要大宴賓客,昨晚洪家的管事就來我這裏定了幾頭豬,我這一大早的也是趕著去外面的村子裏收豬……”劉屠戶一臉語重心長,得意洋洋,“我以前就說嘛,練武這事,不是每個人都行的,咱們普通老百姓,練武就當強身算了,別想太多,想要成為武士,哪裏是這麽容易的,整個柳河鎮,也就只有一個的洪老太爺是武士,其他的,還是該幹嘛幹嘛,就像我兒子一樣,該學我殺豬的就殺豬,該打鐵的打鐵,這不挺好嗎!”

劉屠戶的兒子從小一蹲馬步就叫苦不叠,而說起吃則眉飛色舞,根本不是練武的料,慢慢也就跟著他爹學了殺豬的本事,當了一個屠戶,嚴家和劉家,除了兩個小孩帶來的矛盾之外,劉屠戶只要有機會,都會到處說嚴禮強不是練武的料,將來一定還是會像他兒子一樣,跟著嚴德昌學打鐵,當鐵匠。

有時候人心,就是這麽醜陋,自己不好,也見不得別人好,他們沒有跳出自己所屬階層的能力,但同時,他們也更見不得自己的身邊有能跳出這個階層的人,一旦他們發現他們身邊有誰有這個苗頭,他們的心中就嫉火熊熊,各種打擊和流言蜚語就來了,看到他們身邊之人的失敗,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安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