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Ⅱ(第2/6頁)
“再來杯葡萄酒吧。”
“它已經讓我頭暈了。”
“那很好。”
我倒滿酒。
“我們會死的。”她說。
“早晚的事兒。”
“我是說在這兒,很快,在和那東西的戰鬥中。”
“你為何這麽說?”
“它太強了。”
“那你為什麽還待在這兒?”
“我沒地方可去。所以我才求你帶我去卡巴。”
“也是你今晚到我這兒來的原因?”
“不。我來這兒是想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是個一度停止鍛煉的壯漢。你是在這附近出生的嗎?”
“是的,在林子裏。”
“你為何與這些人混在一起?”
“為什麽不?總比一天到晚腳上沾滿豬糞強。”
“你從沒有過自己的男人嗎?我是說固定的。”
“有。已經死了。他就是那個發現……怪圈的人。”
“我很抱歉。”
“我無所謂。只要他能借到或是偷到足夠的錢,就會去喝個半死,然後回家來打我。我很高興來到加尼隆。”
“所以你覺得那東西太強了,我們注定要失敗?”
“是的。”
“也許你是對的。但我覺得你錯了。”
她聳聳肩。
“你會和我們一起戰鬥?”
“恐怕是這樣。”
“沒人知道最後會怎樣,就算知道也不會說。這可能很有意思。我想看你和那個羊人打一場。”
“為什麽?”
“因為它似乎是黑環的領袖。如果你殺了它,我們的機會要大得多。也許你能做到。”
“我必須去做。”我說。
“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嗎?”
“是的。”
“私人的?”
“是的。”
“祝你好運。”
“謝謝。”
她喝幹葡萄酒,我又給她倒上一杯。
“我知道它是個超自然的生物。”她說。
“咱們說點別的吧。”
“好的。但你能幫我做件事嗎?”
“說。”
“等到明天早上,拿杆槍,騎匹馬,教訓一下那個大個子騎兵軍官哈拉爾德。”
“為什麽?”
“他上禮拜打過我,就像那些貴族首領常幹的一樣。你做得到嗎?”
“行。”
“你會去做嗎?”
“為什麽不呢?他就等著吃苦頭吧。”
她走過來靠在我身上。
“我愛你。”她說。
“胡扯。”
“好吧。這樣說如何,我喜歡你?”
“挺不錯。我……”
突然,一股冰涼的酥麻感沿著我的脊柱升起。我繃緊全身,讓腦子保持一片空白,以抵禦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
有人在找我。毫無疑問,是安珀家族的一員,而且他在使用我的主牌或是其他類似的東西。就是這種感覺,我絕不會搞錯。如果是艾裏克,那我必須承認他比我想象的更有膽量,我們上次聯系時,我幾乎把他的腦子炸開了花。不可能是蘭登,除非他能從牢獄裏逃掉,我對此不抱希望。如果是朱利安或是凱恩,那就見鬼去吧。布雷斯大概已經死了。本尼迪克特也是。剩下的是傑拉德、布蘭德和我們的姐妹們。這些人裏,只有傑拉德可能對我抱持善意。所以我極力抗拒著這股刺探。我成功了。這大概花了五分鐘,當它結束時,我渾身顫抖,大汗淋漓。洛琳一臉驚異地看著我。
“出了什麽事?”她問,“你還沒喝多少,我也沒有。”
“只是個偶爾發作的寒病,”我說,“是我住在那些島國時染上的。”
“我看到一張臉,”她說,“也許是在地板上,也許是在我的腦海裏。那是張老人的臉。他衣服的領口是綠色的,臉看上去和你很像,不過胡須灰白。”
我扇了她一巴掌。
“你在撒謊!你不可能……”
“我只是告訴你我看到了什麽!別打我!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他是誰?”
“我想那是我父親。天哪,這太古怪了……”
“出了什麽事?”她再次問道。
“一種病,”我說,“偶爾發作。發作的時候,別人就會覺得他們在城堡的墻上或地上看到我父親。不用怕,這病不傳染。”
“胡扯,”她說,“你在騙我。”
“沒錯。但請忘掉這件事。”
“我為什麽要忘?”
“因為你喜歡我,”我對她說,“記得嗎?還因為我明天要替你去教訓哈拉爾德。”
“說得對。”她說。我又哆嗦起來,她從床上拿過一條毯子,披在我肩上。
她遞過一杯酒,我一飲而盡。她在我身邊坐下,把頭枕在我的肩膀上,我也用手抱住她。狂風乍起,在窗外不斷嘶叫。我聽到急促的雨聲隨之而來。有那麽一瞬間,我仿佛聽到什麽東西在敲百葉窗。洛琳輕聲嗚咽。
“我不喜歡今晚發生的事。”她說。
“我也不喜歡。去把門栓上好,它現在只是掛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