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Ⅱ(第4/6頁)

我的一個朋友兼過去的鄰居比爾-羅斯發現了我,他開車送我到最近的醫院。給我治療的醫生正是幾年前我出車禍之後治療過我的同一個人。他懷疑我可能有精神病,因為過去的病歷記錄就是這麽顯示的。

稍後,比爾露面了,他澄清了很多事情。他是位律師,在我失蹤期間,他對我的事情感到很好奇,進行了一些調查。他知道我那份假病歷的事,還有我其後逃出醫院的事。他甚至掌握了相關的詳細資料和車禍事故的細節。他覺得我身上有些古怪之處,但並不以為意。

後來,蘭登通過我的主牌和我聯系,通知我說布蘭德已經恢復知覺了,他想見我。在蘭登的協助下,我重返安珀。我去探望布蘭德。直到那時候,我才得知發生在我身邊的權力鬥爭的真相,還有參與者的真實身份。他講述的故事,結合在影子地球上比爾告訴我的情況,讓我對過去幾年發生的事情終於得出一個大致的結論。關於我們現在面臨的危險,他也向我提供了許多情報。

接下來的一天,我什麽也沒做,表面上假裝自己打算去探訪提爾-納・諾格斯,實際上在為自己爭取多一些時間,盡快從傷勢中恢復過來。為了圓謊,我不得不真的去提爾-納・諾格斯一趟。那天晚上,我進入那座天空中的城市,遇到一大堆讓人迷惑不解的神秘跡象和征兆,不過也可能並沒有什麽意義。我還從我的兄長本尼迪克特的幽靈那裏得到了一只奇異的機械手臂。

從天上的這次短途旅行歸來,我和蘭登與加尼隆一起共進早餐,然後啟程穿過克威爾山回家。令人困惑不解的是,我們周圍的小路慢慢開始發生變化,仿佛我們正行走在影子中一樣。這種情況在安珀附近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我們討論之後,試圖改變我們的道路,但是無論蘭登還是我,都無法影響周圍正在變化中的景致。就在那時,獨角獸突然出現了,它似乎想讓我們跟著它走,於是我們就跟了上去。

它帶領我們穿越一系列萬花筒般千變萬化的景致,最後來到眼前這個地方。然後它拋下我們面對眼前的圖案,獨自離開。

但現在,這些事件的次序在我腦中完全混亂了,我的意識竭力推開這一切,一路向前擠出來,返回到蘭登剛剛講完的那句話。我感到自己重新搶在蘭登前面想到一些東西。我不知道這情況能保持多久。我意識到自己曾在什麽地方見過那只手,那只繪制那張被刺穿的撲克牌的手。我見過這只手作畫。每當布蘭德進入他的憂郁期,他就會作畫消遣。我想起那一塊塊被他塗成亮色或暗色的油畫布,想起了他最喜歡的繪畫技巧。有了這種愛好,只要能從某個認識馬丁的人那裏打聽到他的相貌,他就可以畫出來。現在蘭登還沒有認出他的畫風,但我不知道這種情形還會持續多久。也許不用很長時間,他就會和我一樣,想起布蘭德的這個愛好,知道布蘭德曾搜集過馬丁的情況。就算沒有親手捅出那一刀,布蘭德仍舊參與了行動,提供了謀殺的手段。我很了解蘭登,知道他絕對會說到做到。一旦他看出這其中的聯系,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殺掉布蘭德。這可太棘手了。

並不是因為布蘭德或許救過我一命。我認為我早已成倍地償還了他,把他從那座該死的塔中救了出來。不。既不是受人恩惠後的虧欠感,也不是多愁善感,才讓我希望誤導蘭登,或減緩他的思考速度。擺在我面前的是一個赤裸裸的冷酷事實:我需要布蘭德。他也明白這一點。我救他的理由中沒有利他主義,這和他將我從湖水中拖上來一樣。他擁有我現在需要的東西:情報。他意識到這一點,而且一直控制著它的配給量——他的性命全靠這些情報。

“牌上的人確實和你很相像。”我對蘭登說,“至於發生的事情,你的猜測可能是正確的。”

“我的猜測當然是正確的。”

“這張撲克牌被刺穿了。”我說。

“這還用說。我不……”

“說明他並沒有通過撲克牌被抓過來。幹這件事的人只是接通兩人之間的聯系,但是無法說服他過來。”

“那又怎樣?總之,只要建立了接觸,接觸穩定下來以後,他就可以刺殺他。他甚至可能以意念控制馬丁,讓他動彈不得,把他定在他受傷流血的地點。那孩子多半還不大會用主牌。”

“也許是,也許不是。”我說,“莉薇拉和茉伊可以告訴我們他對於主牌到底了解多少。但我現在想的是另外一種可能性:或許他還沒死,主牌的聯系就切斷了。如果他繼承了你的身體再生能力,馬丁也可能幸存下來。”

“可能?我不要猜測!我要確切的答案!”

我的大腦開始快速地衡量輕重。我相信我知道一些他還不知道的真相,但問題是我的消息來源並不可靠。還有,我希望暫時不提我想到的那種可能,因為我還沒有機會和本尼迪克特好好談過。話又說回來,馬丁畢竟是蘭登的兒子,而我卻想將他的注意力從布蘭德身上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