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落日樓頭(第3/7頁)

他們臉色已經頗為不耐,但似是對此處某人也頗為畏懼,一掃先前張揚囂張之態,沒有絲毫言語。拓拔野心中一凜:“那獨臂人吳回已經來了嗎?”想到那人真氣極強,是個高深莫測的大敵,倘若有他在此,要救走纖纖只怕又多了許多困難。心中登時起了謹慎之心。

眾人騎馬行到那塔樓前,紛紛翻身下馬,將韁繩交遞與上前的士卒,整頓衣冠,朝塔樓大門走去。

樓中士兵倒是不多,一樓大廳只有八個紅衣漢子立在四角,身高九尺,不苟言笑,腰間長刀紫鞘黑柄,霸冽之氣逼人而來。拓拔野想起適才在路上,險些因為暴漲的護體真氣被那獨臂人吳回看出破綻,當下不敢怠慢,立時凝神斂氣,氣沉丹田,隨著眾人小步朝樓上走去。

走在樓梯上,拓拔野意念積聚,四下感應。刹那間探到樓上當有七人,分列四周。

其中三人真氣極為霸烈,充盈周圍,另有一人空空蕩蕩,真氣若有若無。

剛登上二樓,便聽見一人道:“大家辛苦了,請入座吧!”

眾人齊聲道:“多謝侯爺!”循序在邊上長椅中坐下。

拓拔野心道:“這便是那個烈侯爺了。”悄悄一瞥,只見那人是個二十一、二歲的年輕男子,紫衣紅帶,頗為高大,坐在椅中亦有六尺余高。紅色絡腮胡子,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看來極為威猛。

那烈侯爺坐在北側,左邊是一個紅衣少女,坐在陰影之中,面色蒼白,淡綠色的大眼睛,如春水波蕩,相貌極美。但卻如風中弱柳,嬌小嬴弱,滿臉倦怠已極的神色。

少女身旁,坐了一個身形矮胖的男子,滿臉堆笑,頗為和藹可親,眼光轉掃間,偶有精光暴閃。

西面臨窗處,坐的正是那獨臂人吳回,身後站了兩個火正兵,滿臉傲色。吳回周身紅衣被陽光照得金光閃閃,木無表情,冷冷的望著南側。拓拔野順著他的眼光朝南望去,心中劇震,險些便要喊出聲來。

一個紫衣少女軟軟地坐在長椅上,夕輝斜照,塵粉漫舞。發鬢淩亂,俏臉上滿是嗔怒怨恨,那眼角的一滴淚漬在陽光中泛著眩目的光澤,嘴角掛著冷冷嘲諷似的微笑,不是纖纖又是誰?

自那夜她哀痛自盡之後,迄今已有月余。這短短的月余時間,當真有如隔世。此刻終於又見著她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那嗔怒之態如此鮮活如此真實,仿佛從前生氣時的樣子。刹那間心中狂滔怒卷,歡喜、愧疚、難過齊齊湧將上來,將自己吞沒。

見她臉容憔悴,淚漬猶在,也不知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委屈。拓拔野心中大痛,忖道:“好妹子,無論如何,今日我也要將你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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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侯爺道:“桑高藤、孔淮東,你們當日不是見過那盜走聖杯的空桑轉世嗎?瞧清楚了,可是她嗎?”聲音真氣充沛,煞是好聽。

十二將軍中兩個漢子應聲而起,端詳了纖纖片刻,行禮道:“侯爺,就是她,決計錯不了。”

纖纖柳眉一豎,冷笑道:“我有見過你們嗎?瞧你們長得這般醜惡,若是見過了,想忘也忘不了。”

那兩個火正兵喝道:“妖女放肆!”

烈侯爺將手一擺,溫言道:“姑娘,我請你到此處並無惡意,只是想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若你真是清白,更無須害怕。”

纖纖哼了一聲,道:“將我封閉經脈,困在這裏一天一夜,恐嚇威脅,還說沒有惡意?當真可笑!別這般惺惺作態哄騙我,姑娘見過的世面多啦!”

烈侯爺哈哈笑道:“你這般古靈精怪,我騙得了你嗎?”

纖纖道:“知道就好!瞧你也不是傻瓜,我早告訴你啦,我兩個哥哥一個是龍神太子,一個是青帝轉世,厲害得緊,識相的話就快將我放了,否則他們追到這裏,你就有得苦頭吃啦!”

拓拔野聽她說到自己,心中激動,那愧疚愛憐之意隨著周身熱血直達喉頭,幾乎便想立時出手。

烈侯爺笑道:“我不威脅嚇唬你,你也別威脅嚇唬我,咱們心平氣和的將事情說得一清二楚,若真不是你所為,我馬上放了你,再給姑娘好好賠禮謝罪。”

纖纖聽他說得客氣,便“哼”了一聲。

烈侯爺沉吟道:“姑娘,你所乘的那只雪羽鶴,可是空桑仙子的嗎?”

纖纖道:“是又怎樣?”

烈侯爺笑道:“那可不妙。那夜有人瞧見你騎著雪羽鶴在金剛塔上盤旋。單單人長得相像那或許是巧合,但雪羽鶴乃是少見的聖物,要尋著一只一模一樣的,可不是件容易事兒。”

纖纖嘆道:“瞧你長得挺聰明,怎地卻是個海瓜腦袋?要想信口雌黃,栽贓陷害,別說是一只雪羽鶴,百十只都編得出來。”